第17章(第2/3页)

听到“闲话”二字,尤二姐已然羞的低下头去,尤三姐勾唇冷笑一声,侧目看向贾玩。

贾玩道:“我是个粗人,不懂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说了。

“听家里的下人讲,尤家三姑娘生的天香国色,只是脾气大了些……”

他笑笑,道:“对家兄贾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打了银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宝石,吃的肥鹅,又宰肥鸭.或不趁心,连桌一推,衣裳不如意,不论绫缎新整,便用剪刀剪碎,撕一条,骂一句……”

尤三姐又是一声嗤笑,却连看也懒得看他了:原以为是多干净出尘的一个人,却不想来和她算这些个账目。

尤二姐哀声道:“玩二爷,您别说了罢!”

贾玩道:“当然要说清楚,否者我们前脚走了,尤三姑娘后脚又寻了短见,岂不要算在我兄弟头上?这人命官司,我们可不沾。”

依旧看向尤三姐,道:“依我看来,尤三姑娘有此举动,想必是故意折腾家兄,或者不耻他为人,或者恨他坏了你姐妹的清白。”

尤二姐已是低泣起来,尤三姐道:“是又如何?只许他污了我们姐妹,便不许我作践他取乐不成?”

贾玩道:“姑娘自有姑娘的道理,只是……”

“我兄长在女色上虽不堪,却有一项好处……你情我愿,绝不相强。或以富贵诱之,或以软语欺之,却绝不做那霸王硬上弓的事。

“尤家虽不及贾家富贵,却也有些家底,否则当初大嫂也不会聘到我家,你们日子再艰难,也比平常人家强的多,且尤二姑娘本是聘了人家的,那家如今虽落魄了,却也能吃饱穿暖……敢问两位尤姑娘,你们若要清白度日,谁不许你们清白?

“两位尤姑娘,既自愿用清白来换富贵,如今金银首饰戴了,绫罗绸缎穿了,鸡鸭鱼肉吃了……怎么倒还养出一肚子怨气来?

“且贾玩更有一事不明:以二位的姿色,想要求富贵哪里不可得,为何非要祸害到自己姐姐家?天下男人多的是,却非要和自己的姐夫、侄儿滚在一处,以致她在府里头都抬不起来,连个下人都瞧不起。”

贾琏苦笑道:“玩兄弟,别说了,我们出去喝酒罢,哥哥请你。”

贾玩说尤三姐一肚子怨气,他自己何尝不是?

若贾珍、贾蓉单纯只是好色,房里人多些,外面桃花债多些,传出去不过是“风流”二字,大家一笑置之,真正让宁国府名声扫地的,却是聚麀、乱1伦之举,这才害的惜春有家不能回。

虽此事根子在贾珍、贾蓉身上,没有二姐三姐,也会有五姐六姐,但让他对尤二姐等人,如何喜欢的起来?

只是他这些话,却不是为了羞辱尤氏姐妹,他也没这么无聊,而是说给柳湘莲听的——柳湘莲任侠好义,最容易被某些东西打动,此刻见了尤三姐“刚烈”,脑子一热说不定又认了这门亲。

且不说这乱七八糟的关系,能膈应死人,只这种“刚烈”,贾玩一个现代人,就欣赏不来。

就好像交男女朋友,男人知道女人原来做过外围女,接受不能,提出分手。

女人大怒:其实我只和他们喝酒聊天跳舞亲亲小嘴,根本没上过床,是他们自己犯贱非要给我买车买房买包……你既然不相信我是清白的,好,我死给你看!

于是死了。

这叫刚烈?这叫坑人吧!

人和人,在这上面的接受能力是不同的。

有的男人:你哪怕现在都还在卖,也没关系,反正我会一直喜欢你,你做什么我都能原谅。

有的男人:你以前怎么样我不管,只要以后一心一意对我就好。

有的男人:对不起,我不在乎你以前有过男朋友,但做过这一行,我接受不能。

有的男人:我只要处1女。

……

其实不管是哪种,都谈不上对错,只能说,三观不同,不合适。

不合适,另找一个就是了,死什么?

若在现代,死便死了,男人多半伤心一阵重新开始,可换了这个时代,换了柳湘莲这样的人,说不定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这不是坑人是什么?拿命坑人一样是坑人。

如果柳湘莲和尤三姐,是一对爱的你死我活的痴男怨女,柳湘莲负心薄幸,提出退亲,尤三姐一怒之下,拔剑自裁,贾玩能理解,很同情,百分百站在她那边。

但问题是,柳湘莲之前连认都不认识她好吧!

这才是最坑的一点。

看见尤三姐横剑自刎的时候,贾玩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女人有病吧!

如果她是那种自幼被女戒洗脑长大,连一段手腕都不敢露给男人看的,三贞九烈的女人,因被陌生人退亲而自尽也说的过去,问题是,你是吗?

或许这就是现代人和古代人的区别,反正对她的行为,贾玩是理解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