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20

蒋母一看到蒋秋桐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就来气,她在儿子背上使劲拍了一巴掌:“这么多年还没学乖!端着假仙儿脸把老婆气跑了吧!还端着!”

蒋秋桐无奈地按了按眉心,他今天没戴眼镜,商业街里璀璨的灯光和玻璃橱柜,以及路边的白雪,对他的眼睛刺激很大。

他抱怨道:“我看不见不就只能挑眉了么。”

蒋母更气:“你看不见不会就说自己没看见?哪那么别扭啊,问你话还做个表情让我自己去体会?”

自从十六那年蒋秋桐的脸皮被他亲妈扒干净以后,他在家里就端不起来了,这会儿被拍了几巴掌,他也只能叹了口气无奈认错。

蒋母拍了拍手,她儿子背脊挺得忒板正,硬得像铁板,手疼。她沉思了一会,在微信群里——昨晚新建的,里面没有于思远——发了个定位,然后噼里啪啦地打了几行字:“我遇到思远和那个谁了。”

You know who重出江湖,惹得一干元旦放假闲得没事干的亲戚纷纷追问,更有几个正好在附近逛街的表示要来一场偶遇。大家积极响应,表示要照片,要录像。

蒋母本来打算上去打招呼的,蒋秋桐啧了一声,拉住了对方:“您可算了吧,昨天还撞上了他们的好事,搞得人家小孩死活没脸见家里人,你还过去?人家肯定掉头就跑。”

蒋母惴惴:“那……那怎么办?”

蒋秋桐抬了抬下巴,冲着对面的方向:“跟着呗,他们不是说要过来‘偶遇’么?那咱们得保证人不能丢啊。”

他在家人面前明显话多,也贫嘴,这样子如果让纪峣看到,纪峣肯定大骂蒋秋桐欺骗无知少男——然而纪峣没看到,这会他正拎着大包小包,从店铺里走出来。

饶是蒋母也唬了一跳:“这孩子怎么穿了这么多!”

好家伙,把自己包得跟个球似的,什么都看不见。蒋母完全没办法把他跟昨晚那个,好看但是有点那啥的小伙子,联系在一起。

蒋秋桐眯起眼睛看了会,无奈只能看到一只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汤圆。他嗤笑一声:“思远的口味变得可真快。”

这话不是没道理,全家人对他们表兄弟有个评价,如果说最端最装逼的,那就是蒋秋桐;如果说最事最挑剔的,那就是于思远。

于思远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大家都宠他,从小金贵着养到大,对生活品质的要求龟毛到令人发指,养成了偏执的审美不说,还挑剔得不行——人和物都是。

就比如说羽绒服这个东西,暖和轻便,可于少爷就是觉得他丑,某次蒋秋桐穿了件黑色羽绒服,被于思远揶揄了半上午,可以说是从头数落到尾——至于雪地靴就更别提了。

连蒋母都感慨:“敢穿这么一身杵在思远旁边,看来是真爱了。”

至于于思远?于思远表示挺好的。

他瞧着纪峣只露出一双桃花眼的小脸儿,觉得怎么看怎么可爱,一个没忍住又弹了下对方的脑门。

纪峣:“……”冷漠.JPG

被纪峣用看智障的眼神注视,于思远打了个哈哈,伸手要帮纪峣提包装袋。爷们买东西总是很快,没到二十分钟的功夫,纪峣已经给自己添了一身行头,手上全是袋子。

纪峣避开了:“没事,我自己提。”

他不爱同伴过份照顾,但是于思远就是不想让他提。换作往常他大概就退一步了,可他今天就是想跟纪峣唱反调。倒也不是存心挑事,他就是想测试,纪峣的容忍能到哪一步。

不过挑战底线这种事不能明着干,那是作死。

“嗯……”于思远煞有其事地摸了摸下巴,然后笑眯眯地伸手:“剪刀石头布吧,我赢了帮你提。”

纪峣的眼神像在看个智障的小孩,然后无奈地伸出手——好吧他也不是那么无奈,对于这种很多年没玩的弱智游戏,他居然还挺怀念的。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剪刀石头布!剪刀石头布!剪刀石头布!——哎呀连赢三把,你输了。”

纪峣瞪着自己还没来得及摘下连指手套的手,又看向活动着灵活手指的于思远。

他只能出布,于思远次次出剪刀,可不就是赢了!?

纪峣气得跺脚,刚想说话,就被眼疾手快的于思远往嘴里塞了一串糖葫芦——刚才路过顺手买的。然后灵巧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大笑着往前面走了。

“……”纪峣费力地把自己的手从手套里拽出来,扯下糖葫芦,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他本来想把糖葫芦扔了的,然而嘴里酸酸甜甜的,他忽然又有点舍不得。犹豫了一下,还是笨拙地握着签子,去追于思远了。

蒋母看到这一幕,笑得肚子都疼了。她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花,扭头看自家儿子:“这两个孩子真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