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第2/4页)

伙计:“这样啊。不过这样的大官小人也不清楚,就听说两位侍郎都孑然一身,没有亲眷,祖籍更加不知。年岁嘛,应该是二十多岁吧。”

“多谢。你去忙罢。”

伙计离开之后,小厮好奇问:“少爷,您打听女官做什么?”

唐修叹口气,他这小厮入府时,府中那件大事尚未发生,后来大家都绝口不提那事,小厮自然不知。

“无事,就是好奇。”

朝廷如今急需人才,楼喻对这次会试还挺看重的。

去年加恩科的时候,因为重点放在男女同考上,他没有过多关注科举,只殿试的时候点了一甲,授了官职,其余统统交给吏部去了。

今年是昭庆元年,这次会试的意义不一样。

他需要挑选出真正的有志之士,培养愿意支持自己改革的新鲜血液。

“陛下,杨相和范相求见。”

楼喻头也没抬:“让他们进来。”

二人入殿行礼,等楼喻批完手中奏疏,放下笔,范玉笙才开口。

“陛下,殿试考题可出了?”

楼喻道:“朕还没想好,范爱卿和杨先生有没有好的点子?”

其实他有很多事想要问策的,但他的想法有些超出纲常,难免吓到那些考生,一时拿不定主意。

范玉笙斟酌道:“陛下英明睿智,如今大盛并无内忧外患,若说朝廷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让百姓安居乐业。”

楼喻颔首,又问:“杨先生以为呢?”

“回禀陛下,臣以为,范相所言有理,不过让百姓安居乐业,并非一蹴而就,这是一项长久的任务。”

“那么,眼下最关键的任务是什么?”

杨广怀道:“是陛下心中所想能否顺利推行。”

楼喻一愣,旋即失笑:“你倒是大胆。”

“臣妄自揣测上意,请陛下恕罪!”杨广怀立马跪地请罪。

范玉笙:“……”

杨相可真拼。

其实,楼喻想做什么,他们这些庆州系官员如何不知?

当年在庆州,陛下的各种举措之所以没有阻力,是因为庆州地方小,没有庞大的势力集团可以抗衡。

然而,废除休妻制如今不过在庆州一州实行而已。

现在的情况与当年不同。

楼喻沉思片刻,问杨广怀:“如果朕没记错,先生十三岁便考中秀才了罢?”

“是。”

“朕当年初见先生,先生已二十出头,先生学识渊博,缘何止步秀才?”

杨广怀洒脱笑道:“家贫,无以为继。”

“若非机缘巧合,朝廷便错过先生这般大才了。”楼喻感叹一句,“不知天下还有多少学子因为家贫不得不放弃学习。”

“陛下谬赞,臣当不得大才之称。”杨广怀道,“还是范相更加适合。”

范玉笙:“……杨相莫要妄自菲薄,若非杨相为钱财所困,金榜题名绝非难事。”

“哈哈哈,二位不必互捧了。”楼喻笑道,“杨先生亲身经历寒门学子读书之难,应当知晓,如先生这般因为读不起书而湮没的良才何其多,朕每每思之,深感遗憾。”

范玉笙问:“陛下想以此为考题?”

楼喻摇首:“非也,只是想和二位聊聊。虽前朝设科举制,已然为寒门提供入朝参政的机会,但真正能念得起书的又有几人?”

“更何况,真正擅于钻研经史子集的不过凤毛麟角。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天赋,若是只给学子提供一条道路,必定有许多学子在半路夭折。”

范玉笙不解:“陛下的意思是?”

“就拿工部举例。工部有多少官员,都是经过科举选拔跻身士族的?他们学的是经史子集,他们是否懂得机械原理?他们是否了解虞衡山泽之事?若是不懂,又如何指挥工部各项事宜?”

范玉笙道:“工部承朝廷政令,启工匠做事,不论是建造修缮,抑或是虞衡山泽,皆有通晓这些事的匠人去做,工部官员即便不懂,也可传达政令。”

楼喻直接问:“假设朕要修建一座馆阁,朕之要求只能传给吕尚书,若吕尚书不通建造之事,又不明白朕的要求到底为何,如何能够准确传达给工匠?二位知晓谣言是如何传播的罢?很多时候,政令一层一层传下去也会变味。朕要的是馆阁,结果工匠修了一处园林,该由谁担责?”

“还有,建造材料如何挑选?材料的成本是多少?这些都是内行,一个外行人如何知晓?若底下人以次充好又该如何处置?”

或许楼喻举的例子不够恰当,但他的意思范玉笙听明白了。

无非是术业有专攻,让一个酸腐文人去指挥建造一事,确实难为人。

“陛下是想改革科举制?”杨广怀问。

楼喻道:“并非改革科举制。咱们如今的科举,考的是国学、算学、诗赋、律法和策论,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可否再设农科、工科等,让朝廷多一些合格的专业型人才?即便只习得皮毛,总比完全不懂却瞎指挥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