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第2/5页)

汤诚能想到的法子,楼喻也能想到。

但楼秉不一定。

他很有可能会被自己的私欲蒙蔽。

一旦这件事成,汤诚便是最大赢家。

是以,汤诚现在不管不顾地逼迫楼秉,根本不怕伤害楼秉身体。

恐怕一旦宫妃诞下“龙嗣”,楼秉就会立刻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楼喻不愿去赌楼秉的心思。

《庆州旬报》新一期发售后,各地百姓都充满了期待。

因为要闻上说了,庆州艺术团在八州巡回演出后,又要到全国各个州府进行巡回演出啦!

对于庆州的新鲜事物,老百姓们都很好奇。

艺术团上报后,他们一直都想见识一番,而今愿望实现,别提多开心了。

全国巡回演出的首站就定在京城。

艺术团与京城最大的酒楼达成合作,打算在酒楼进行演出。

世人皆知艺术团是东安王一手创办的,酒楼自然给东安王面子,顺便也能给酒楼带来丰厚的盈利嘛。

天下平稳后,老百姓生活渐渐富足起来,大多都有闲钱去酒楼看演出。

不过要进酒楼看表演,都得买门票。

一张票二十文钱。

对京城百姓来说,二十文不算多,就当瞧个新鲜。

嘉熙帝登基后,除了封赏勤王有功者,还嘉奖了守卫京城有功者。

楼秉恢复了宁恩侯谢信的荣耀,并赐下不少财物。

只是谢信双腿残疾,谢策也断了一臂,侯府而今不过表面风光,内里其实一团糟。

谢茂遭此一难,已非昔日嚣张任性的谢二郎。

见识的越多,他对楼喻就越是佩服。

《庆州旬报》他每期都买来看。

得知艺术团要来京城演出,他便打算去瞧个究竟。

买门票的钱是他自己赚的。

他进了酒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酒楼的少东家跟他相熟,见他来了,连忙上前道:“你怎么坐在这?楼上有雅间,快跟我上去坐。”

“这儿挺好的,”谢茂笑着拒绝,“雅间离台子远,看不清。”

以前他喜欢雅间,觉得那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可现在却觉得大堂中喧闹的烟火气也挺不错的。

少东家见他坚持,只好作罢。

他坐到谢茂对面,忍不住跟他倒苦水。

“谢二郎,你给我评评理,这东安王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谢茂有些惊讶:“欺人太甚?”

一直以来,他听到的都是对东安王的赞美,何曾听过抱怨?

少东家低声道:“你别看楼里现在热闹,可咱们却赚不了几个钱啊!”

对他的话,谢茂只信三分。

少东家见他不信,便给他举例:“我讲给你听,你就知道了。先说这门票钱吧,咱们酒楼只能得四成。演出当天酒楼的盈利还得分他们三成。可要是看客打赏,咱们酒楼却一个铜板都见不着。”

这还不叫奸商吗?!

谢茂道:“可你这酒楼,今天一天的盈利,就能抵得上往日半个月了吧?说到底,酒楼还是赚了。”

少东家:“……你变了好多哦。”

以前那个谢二郎比现在这个好忽悠多了!

谢茂笑了笑,转首看向舞台。

“快开始了。”

艺术团在八州积攒了不少演出经验,对上京城百姓完全不怵。

一曲《洪流颂》直接让看客们泪流满面。

谢茂也不由垂首扶额,不叫他人看见自己落泪。

他生在武将世家,更能体会到其中的悲壮。

兄长在桐州一战中断臂,父亲在守卫京城时落下残疾。

不论他们之前做过什么,单在保家卫国一事上,他们都是大盛的英雄。

就像歌曲里唱的那样,他们的精神像钢铁洪流般坚不可摧。

他真希望能让父亲和兄长听到这首曲子。

他们一定会深感欣慰的。

台上的合唱队,穿着整齐的墨绿劲装,庄严而肃穆地齐声高唱着激动人心的曲目。

台旁乐队的演奏,更是将人带入到一种激昂又悲壮的情境中。

一曲终,满堂喝彩。

“这曲子真好,我都听哭了!”

“我兄长就是在保卫京城时牺牲的,呜呜呜呜呜。”

“听说这是东安王特意为八州驻军写的军歌,真好!”

“东安王真的太好了!”

“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庆州看一看!”

少东家给谢茂递去一张帕子,鼻音瓮瓮道:“你擦擦吧。”

“多谢。”

谢茂拭去眼泪,不由哂笑道:“当年除了范玉笙,谁都看走了眼。”

少东家清楚两家的纠葛,但旁人的恩怨他不好表态,只好换个话题:“到下一个节目了。”

后面的歌舞虽也新奇有趣,但到底比不上军歌来得震撼。

直到谐戏上演。

谢茂越看眉头越紧。

“这出戏……倒是与前朝《伪龙案》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