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长久的斗智斗勇(第3/4页)

宁长久流畅地说完了这一席说辞,诚恳地看着雅竹,眼眸中还带着一分凄然,三分淡薄和六分渺渺的思怀,宁长久本就生得秀气,此刻目光如此,哪怕雅竹身为女子,见了这眼神也忍不住心软了许多。

她轻声叹道:“不知是什么曲,竟让你这般怀念?”

宁长久捏着喉咙硬着头皮唱了起来,那声音竟真有几分女子般的细软,声线轻颤间似有万种风情:

“冬风吹绒舟上饮,独揽半船冰雪。暮色如水洗妆红。旧国当年梦,幽恨与谁同……晚风吹霞入花池,相逢携手莲舟。罗裙翻酒簪绕头。芳华空似梦,寂寂落花洲。”

少年声音拉得很细,他身子随着词曲在夜色中起伏歌舞,似虚非虚,一如阁楼上甩袖而动的妙龄女子,歌声凄切,带着贵公子般的翩然也带着富贵落寞的苍凉。

雅竹听着,不由想起了些许前尘往事,心中哀婉,信了宁长久的话,道:“那应是个可怜女子……我平日里看你性情寡淡,不曾想竟有这般细腻心思。”

宁长久也不知道,那被整个世界遗忘的青楼女子,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唱着这首曲子走进了光里。

宁长久点了点头,道:“扰了师叔,长久实在抱歉,以后我动静轻些。”

雅竹又环视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点头道:“嗯,你本就是峰主开恩留住于此,若以后再如此,我可要将此事禀告峰主了。”

宁长久道:“是,到时候若是师父责罚,我全然受之。”

雅竹见他态度端正,也没有再为难他,又四下打量了一遍,终于走出了门外。

门合上之上,宁长久瘫坐回椅子里,袖子大大地垂下,神情像是历经了数场苦战,满脸疲惫。

床架的顶端,躲着的陆嫁嫁和宁小龄终于松了下来。

宁小龄惊魂未定,她坐在床上,紧张地看着眼前披着黑袍的女子,低声道:“师……师父,怎么……怎么是你呀,你怎么会在师兄的房间里,我……”

陆嫁嫁心中早有主意,她不打算给宁小龄提问题的机会,道:“我与宁长久有事商议,况且为师是此峰峰主,去哪里当然都是无所拘束,倒是你,小龄啊,你怎么来师兄房间里了,嗯?规矩都不记得了?”

“我……我……”宁小龄慌了神,她捏着裙角,反复地揉着,低声道:“我……哪知道师父在这里嘛。”

陆嫁嫁声音清冷而威严,道:“若不是今夜我在,我恐怕永远也不知道小龄在背后是怎么说我的了。”

宁小龄吓得自己都忘了方才都说了些什么,一个劲认错道:“呜……师父胸怀宽广大人有大量,小龄童言无忌师父一定不要放在心上呀,我……我……嗯,都怪师兄,师兄也不告诉我一声,这些小事有什么好瞒的嘛,我又不会说出去的……”

宁长久一惊,心想自己牺牲了这么多,怎么最后这罪名绕了一圈又安到了自己头上?

他已不想解释,向着陆嫁嫁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陆嫁嫁毕竟还依靠着宁长久的先天灵锤锻剑体,所以也向着他一些,她敲了敲宁小龄的头,道:“还敢顶嘴?背后妄议峰主你可知是什么罪?”

宁小龄见今天师父凶得这么认真,又吓了一跳,摇头低声道:“不……不知道。”

陆嫁嫁其实自己也不知道,门规里并没有这条。

但她依旧冷着脸说道:“念在你是初犯,先饶过你一次,以后若再敢如此,不要怪师父无情了。”

宁小龄连连点头。

陆嫁嫁神色软了一些,她摸了摸宁小龄的脑袋,语重心长道:“小龄,如今你也是修道之人,我们谕剑天宗修剑虽不讲究无情道,但修道之路仍需要心无旁骛,不能时常念着亲情爱恋,否则一颗剑心难以通明,小龄,懂了吗?”

宁小龄继续点头。

陆嫁嫁这才放心了些,嘱咐道:“今夜之事,谁也不准告诉,记住了吗?”

宁小龄点头点得有些晕了,答应道:“放心,小龄有分寸的,以后这就是小龄和师父单独的秘密了!师父要是实在信不过我,可以用道法把小龄记忆抹掉。”

陆嫁嫁道:“这可是峰中禁绝的邪术,师父哪里会,总之以后小龄要守口如瓶。”

“嗯!”宁小龄点头,但心中还是疑惑,轻声嘀咕道:“那个……师父呀,你来师兄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陆嫁嫁一愣,她心想自己还是太过心软,方才就应该一路呵斥,让宁小龄口都不敢开。

一旁百无聊赖躺着的宁长久圆场道:“今日师父在剑堂上阐述了一番剑出十六窍的理论,我觉得师父说得不太对,便约好晚上商讨此事。”

宁小龄想起了早上陆嫁嫁讲课的内容,好奇道:“师父讲的是不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