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阮久有些愣住了。

他没想到赫连诛在这里, 他明明吩咐乌兰,把赫连诛赶去别的地方睡觉。

结果赫连诛没走,就一直坐在这里, 而他也一直都没有发现, 还抱着开饭打滚撒欢, 还跟它说了很多悄悄话。

结果开饭没听懂,反倒被赫连诛偷听到了。

实在是有些难堪,他那些胡言乱语, 都是小家子气的东西。

阮久抱着狗,眨着眼睛,傻乎乎地望着面前的赫连诛,仿佛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赫连诛也看着他,见他愣愣的模样,还当他是没听清,于是再说了一遍。

“三个亲亲,换我带你回去。”

赫连诛面色不改, 语气平静, 阮久再眨了眨眼睛,仿佛还没睡醒,随后即刻反应过来, 腾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蹿进赫连诛怀里。

还没亲上, 阮久就“啊”了一声。

赫连诛抱着他:“怎么了?”

阮久倒在他怀里,双手捂着屁股:“疼……”

疼得他哭腔都出来了。

“还没好?”

阮久没回答, 当然是不用回答的。

“还不都怪你, 长成那样。”阮久的脑袋靠在他肩上, “你果然是狼吧?狼就长成那样。”

赫连诛沉默了一会儿:“你什么时候见过狼的?”

“馒头啊, 它和米饭……”

馒头和米饭刚成年那阵子,因为米饭总是被弄得汪汪叫,阮久怕它被欺负,每次它一叫,就跑过去看。

结果每次都看见……

后来他就学会了,再也不去看了。

赫连诛握住他的手,声音仍旧低沉:“我帮你揉揉。”

然后揉着揉着,赫连诛就把拴着开饭的绳子绕短了两圈,把开饭拴在床脚,自己抱着阮久,去了另一边的小榻上。

这个小榻原本是做起居用的,阮久偶尔一个人在上边小睡都觉得挤,不消提再加一个长手长脚的赫连诛。

赫连诛把他放在榻上:“我看看,再给你上点药。”

阮久还是傻的,没反应过来,衣裳就被拽开了,他刚要说话,赫连诛抢在他之前——

“汪。”

“我是小狗,给我看看。”

只要我在阮久骂人之前自动承认,阮久就没有回绝的余地。

*

果真是小狗一脑袋栽进了山里,赫连诛十八年来头一遭吃上肉,谁不让他动阮久,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不过要是阮久不让动,他还得好好地哄一哄、骗一骗。

赫连诛握住阮久握住系带的手,目光真诚:“上药,给你上药。”

阮久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真的?”

赫连诛点头:“真的。”

“你发誓。”

“发誓,给你上药。”

“那好吧……”

话音未落,赫连诛就着他的手,便把他腰间的系带扯开了。

阮久腰上背上还有些痕迹,赫连诛拿起药瓶,用手指剜了点药膏,便给他抹开。

“我下次轻一点。”

阮久趴在小榻上,在他规矩的动作下,渐渐放下警惕。药膏清凉,他趴在枕头上,舒服得要睡着了。

阮久嘟囔着问道:“你是不是还上嘴了?”

“……嗯。”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阮久身上的牙印就足以说明了,赫连诛真的是只小狗。

这也不能怪他,他心底里就是喜欢磨牙,看见阮久这样白皙漂亮的,不凑过去磨磨牙,实在是说不过去。

赫连诛戳了戳他的脖颈:“这是牙齿咬的。”

再戳戳他背上突起来的骨头:“这也是。”

然后戳戳腰:“这里是手掐出来的。”

他动作轻,偏偏手指上又带着薄茧,阮久觉得怪痒的,扭了一下,躲开了。

阮久把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好好上药,弄疼了不给钱的。”

赫连诛笑了一下,继续给他上药:“是,王后。”

说是上药,上着上着,阮久就被赫连诛抱起来了。

一直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候,阮久才清醒过来,惊道:“你干什么?”

“给你上药。”赫连诛一本正经,“药膏进不去,你忍一下。”

阮久推开他:“我信你的鬼……”

还没推动,阮久的手反倒搂紧了赫连诛的脖子。

小榻上月光摇晃,漾出一地清光。

*

夜色浓时,洗漱完毕,赫连诛侧身抱着阮久,附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之前为什么怕我?”

阮久刚要睡着,忽然被他的声音吵醒,还混混沌沌的,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是……细作。”

“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

“我早就知道你是细作了,从一开始就知道,从你来鏖兀的时候。”

“啊?”阮久清醒过来,睁大眼睛,显然是不信的,“你胡说,我明明藏得很好。”

“你藏得一点都不好,很明显。”赫连诛捏了捏他的脸,“你根本不会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