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早餐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费书仪千辛万苦来到领月关,还没找到军营就先被这地方的穷苦和荒凉惊呆了。

他自幼在皇宫长大,哪怕住的是偏僻的宫殿,过的依然是衣食无忧的生活,他偶尔出宫,也见识过京城的繁华,百姓们哪怕贫穷也能吃饱饭,可在这北地,他看到了许多衣不蔽体的难民,也看到了瘦骨伶仃的孩童,饿了挖野菜吃树皮,一张张麻木的脸上透出来的全是生活的困苦,丝毫看不到喜悦。

“为什么会这样?”他暗自问自己,他总听人说,父皇是一代明君,治下的百姓都安居乐业,他从不知道在国土的边缘,还生活着许许多多的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

他身上穿着普通的布衫,但一张脸白皙红润,气质高华,一看就是好人家出身的,不少乞丐流民朝他聚拢过来,跪在他面前祈求给点吃的。

费书仪知道自己不能给,他从宫里跑出来,携带的金银器换成的银钱虽多,但大额的银两早在路上被偷了,只剩下随身携带的碎银,这些钱越用越少,如果他不能顺利参军,也许过几天就要饿肚子了。

“我没钱,也没吃的。”费书仪努力解释着。

一双双污浊的手抓住他的衣摆和袖子,费书仪急的满头大汗,直到一个妇人抱着一个骨瘦如柴的孩童跪在他面前,哭诉:“公子,您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家孩子三天没进食了,而且他病重不愈,求您让他做个饱死鬼吧。”

费书仪哪怕是铁石心肠也受不了这样的求助,他咬咬牙从包袱里掏出最后一块面饼,但饼还没塞给妇人就被一旁的大汉抢了。

费书仪追上去,“喂,快还给我,那是给孩子的!”

大汉哪里管他,边跑边把饼往嘴里塞,两口就吃完了,费书仪停下脚步,愤恨地看着他,“你这人……未经允许动手抢食,犹如匪类!”

周围不知谁喊了一句:“他身上肯定有钱有粮!”

费书仪回头,就见一堆人朝他冲了过来,动手将他包袱也抢了,腰带被解开,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收刮干净,直到刚才那大汉回来要抢他挂在脖子上的玉佩,费书仪才奋起反抗。

他练过拳脚,比起普通百姓肯定是更强的,那些抢了东西的人早跑了,只有这大汉拽着他脖子上的绳子不肯松手。

“松开!”费书仪双眼赤红,第一次对普通人动了杀心。

大汉哪里肯放,这个玉佩是他从未见过的珍宝,一块就足以让他丰足过一辈子了,他一狠心,捡起地上一根棍子朝费书仪的脑袋敲去。

费书仪意识到危险,脑袋偏向一边,但棍子还是敲在了他的肩膀上,痛楚令他遍体身寒,他不敢再留手,一脚将大汉踹翻在地,然后拳头紧跟而上。

足足揍了对方十几拳,对方才晕过去,满头满脸的血,看着实在恐怖。

如果是在京城大街上,此时此刻周边的百姓肯定已经大喊“杀人啦”,京兆尹与各衙门的官差很快就会到场将杀人犯缉拿。

费书仪站起来扫了周围一眼,发现百姓们除了畏惧地看着他,并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他们一脸麻木,显然已经见惯了这样的事情。

费书仪确认过大汉还活着,又想到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摸遍了大汗全身只找到了两枚铜板,他嘴角微微扯了扯,还是把两枚铜板塞进了自己怀里,然后捂着肩膀大步离开。

他想,他错了,从他走出皇宫的那一刻,他就该意识到的,这天下并没有朝臣描绘出的那么好,他孤身在外,应该低调隐忍,财不露白,该果断时绝不能心软,可惜,他醒悟的太晚了。

“卡!过!”严导一脸兴奋,朝张绎喊道:“很好,准备下一场。”

张绎站在原地愣了下,刚才的表现他觉得并不是很完美,有些地方他演完就知道自己没演好,但导演似乎并不在意,很好说话就让过了。

下一场是费书仪问路的戏,很简单,一遍就过了,然后就是他到野外找了棵树过夜,半夜气温骤降,费书仪被冻醒,不得不小跑起来,让自己身体维持热度,可是越跑越饿,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饥饿到一定程度时,人真的会发疯,难怪那些人那么疯狂。

费书仪朝着之前问到的位置跑去,他知道大半夜的军营不可能让他近,甚至可能他靠近就会被当成奸细,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被抓进军营再辩解。

一天的戏份下来,张绎发现进展非常喜人,几乎都是一遍过,有时候NG也是因为站位不对或者对方忘台词,天黑前就收工,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回住所。

张绎问助理们,“你们觉得我今天演的怎么样?”

孙一凡没心没肺地回答:“挺好的啊,挨打和打人的那一场戏我看着心都揪起来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