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2页)

他这样没头没脑,惹得宣怀风肝肠更纠结起来,可是前面把话已说尽了,自己做出一个不究前事的模样,如今还能如何。不由又替白雪岚着想,心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城塌了,尚留几块城墙的残砖,何况是他喜欢过的人。

可是这「喜欢过的人」五字,又实在刺心。

他呆站在房中,野儿准备好了洗澡水并沐浴需要的物件,过来请他去洗澡,他也就去了。

脱了衣服,在大澡桶里泡着,脑中也不知想些什么,连水是热是凉都没留意。

还是野儿在外面敲门,提醒说,「别泡太久,水凉了要生病。」

宣怀风这才起来擦身换衣,到自己小屋的床上躺下。野儿跟过来这边,瞧了一瞧,觉得诸般还算妥当,把大电灯拉熄了,只留一盏壁灯,便蹑手蹑脚的走了。宣怀风在床上翻来覆去,只对自己说,这种阴微情愫,不必细想,细想只会更让人不舒服。可越是想睡,越是一丝睡意也拉拢不来。生生折腾了大半个钟头,他便怪罪到壁灯上,觉得扰着自己入睡,下床把壁灯也关了。

哪知房中漆黑一片,他反而更清醒起来。脑子里浮现的,还是白雪岚看着那「思燕」落款,沉吟不语的愁绪。

既有愁绪,可见心中对与那位秦小姐的分开,是很遗憾的。

又想,若我今日听了母亲的话,果断地走了,他若千年后,忽然拾起我留下的一个物件,想起我来,不知是不是同样的神情。

那时陪在他身边的,也不知是谁。

这时,听见外头不知哪个屋里的大摆钟,当当当地响了三下。宣怀风想,我在这边辗转反侧,不知他是不是已经睡沉了。又或他这一刻,对着那笔记本,也如我这般辗转反侧。

正这样想着,房门吱呀的一声轻响,被人从外面推开。宣怀风当即从床上坐起来问,「谁?」

那进来的人似乎料不到自己动作很轻,也能把宣怀风给惊动,沉默了一下说,「还没睡?」

宣怀风听这熟悉的低沉的男声,心脏仿佛被人用带着老茧的指尖重重捏了一下,既有三分痛,又有三分酸,剩下的四分,却是不可细究的欢喜。他察觉到自己心中的欢喜,对自己甚为瞧不起,因此又闷闷了一下,平静地问,「半夜三更,你来干什么?」

白雪岚走到床前,把帐子随手一掀,在床边坐下,看着宣怀风。房中一盏灯也没有,窗外进来的月色也有限,可他那深邃的眼,像能把宣怀风脸上每一根汗毛都瞅清楚一样。

宣怀风还想开口说什么,白雪岚忽然伸手一抱,把他收在自己怀里,也不言语,就强悍地亲吻起来。

宣怀风嗅着他熟悉的味道,察觉到这味道里面,多了一些和往日不同的东西,似是被往事惊动后的毅然果决,又似有一种激愤昂扬。他琢磨不到白雪岚此刻是何心境,因此多了几分谨慎,温顺地任白雪岚放肆。

白雪岚吻了一阵,动作越发急切起来,顺势往前一压,将宣怀风压在床上,仿佛一只饥渴交迫的猛兽,拼了自己最后一分力气,把猎物给按在身上。

硬物破门而入,力气甚大,痛得宣怀风闷哼了一声。大概白雪岚听见了那叫声,动作略为放缓一些,慢慢摇了七、八下,又按捺不住,放马疆场般往里头冲撞过去。

所有酸麻痒痛,都聚在那被冲撞磨砺之处,宣怀风开始还咬牙忍着,不到一会便忍不住了,嘤嘤呜呜之音从双唇间逸出来。

白雪岚被这声音撩拨得失了理智,低声唤了一声,「亲亲。」

伏下头吻住爱人的唇,把他的呻吟也一点不剩地全吞吃了。宣怀风下面饱受征伐,痛极而爽,唇内被白雪岚似猫般粗糙的舌头狠狠舔舐,甘美而麻痹。胯下激昂欲喷,可是想到自己又像从前许多次那样,在白雪岚面前转眼溃不成军,而且连自己是怎么输的都不知道,又很不甘心,把下腹那搏搏乱跳的不安之处用力紧缩着。

白雪岚知他心意,一边加意晃动腰杆,一边亲他半肿的红唇,低沉地央告,「好人,藏着做什么?给我罢,舍了给我罢……」

宣怀风竟是不能真为自己争一口气,脊背上狠狠地一酥,胯下就沾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