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3页)

宣怀风便拿起电话,拨到戒毒院的管理处,指着三个病人的名字,询问住哪一间病房。不一会,就得了答复。宣怀风把电话放下,对绿芙蓉说,「问到了,她们住在五楼的二号病房,正好在同一处。你不想惊动人,我找一套护士衣服给你穿上,你装作是个新来的护士,跟我到病房看一看她们罢。」

绿芙蓉满眼都是感激,站起来搓着衣角说,「宣副官,你这样帮忙……」

宣怀风打手势制止了她,说,「不帮谁的忙,做公务罢了,换了另一人来,我也同样处置。」

他把绿芙蓉领到护士休息室里,指示两句,自己就站在休息室外等。片刻,绿芙蓉就穿了一套护士衣服出来。宣怀风把绿芙蓉带上五楼,到了二号病房门外。

宣怀风说,「就在里头了,你进去吧,我在外头帮你看一看。」

绿芙蓉不敢迟疑,连忙开房门进去了。

宣怀风站在门外,不多时,就听见一阵女子的哭声,嘤嘤从里头传出来。

他往里头张望一眼,病房里三个形容憔悴的女病人并一个绿芙蓉,抱做一团,哭得甚为悲切。

隐约谁在抱怨戒毒辛苦,受不住,就听绿芙蓉哭骂道,「戒这瘾头要吃苦,难道抽那害人的玩意就不吃苦?当初你们是怎样指天指地的发誓诅咒要戒?我又怎样冒着险,怎样求人,才让你们能到这来?我没日没夜地受着痛苦,是为你们才活的,你们要是不争气,我何苦还活着受罪?不如一起搂着,投了河干净!」

宣怀风听见这番话,感到一丝欣慰。绿芙蓉别的行为不去评论,支持家里人戒毒这件事上,态度却是很明确的,可见怎样堕落的人,总有其善的一面。

偷听别人母女之间的谈话,毕竟不是道德的事,宣怀风略一听,就重新把房门悄悄掩上了。

刚转过头,眼帘却有一张离得极近的脸霍然跳进来!

宣怀风吃了一惊,定眼一看,原来是费风。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走廊这头,走路一点声响也没有。

他看着费风,费风也打量他,问,「鬼鬼祟祟在偷看什么?」

说着就要去开病房的门。

宣怀风拦住他说,「别去。病人家属来了,母女抱头痛哭呢,你一进去,仔细打扰了人家。」

费风听了,居然立即对他责怪起来,「你怎么回事?早对你说了,这病房里母女三的状况不同别人,如果家属来了,千万问清楚些。你倒好,直接就带着来见病人了,也不知会我一下。」

宣怀风一愣,果然记起从前费风叮嘱过这样一件事,自己居然一时忘了。

心里生出愧意,道歉说,「是我不好,真的没记住。以后请你一顿馆子,做赔礼罢。」

费风嫌弃道,「谁吃那些油腻腻的中国馆子?没营养,又不卫生。你以后请我一顿枫山番菜馆的大菜得了。」

宣怀风说,「那也行。」

费风说,「这样就说定了。这些女人要哭到什么时候?治疗的事不能耽搁,我可不耐烦等待这样久。我要进去了,你别再拦着我。」

宣怀风无奈,说,「要进就进吧。不过,先和你求个情,今天来探访的家属,因为一些特殊的缘故,要保守秘密。我这就先走了,她留在这里,你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她,只一条,请你也为她保守秘密,别宣传出去。」

费风冷笑道,「我整日忙都忙死了,还有宣传的工夫?你以为我是那位爱夸夸其谈的记者万山先生吗?」

说完,也不顾里头女子们正流泪诉怀,扭开门把,径直进了去。

宣怀风本就不欲和绿芙蓉多打交道,既叮嘱了费风,便不再留下,自己下楼去找宋壬。

不料宋壬却不在,宣怀风问宋壬去哪了,护兵们都不说话地偷笑着。

宣怀风问,「你们这神情,古古怪怪的,难道是总长有电话打过来,叫宋壬去做什么秘密活动了?」

又问了一声,才有一个站在一旁的戒毒院里打杂的人笑着说,「宣副官,实话告诉您,宋队长喝光了两缸子冷茶,拉肚子了,这会正蹲茅厕呢。这些护兵大爷们想着您是斯文人,告诉你这些粗话,怕不文雅。」

宣怀风这才明白,对护兵们说,「原来是这个。你们一个个壮得像牛一样,居然有这么细的女人心思?」

护兵们纷纷说,「咱们都是大老爷们,哪知道这些小肚鸡肠的玩意。不过怕挨总长的鞭子罢了。总长说宣副官是斯文人,在您面前说话要谨慎些,谁要跟着您出门,让您难堪了,回去总长要揍人的。」

宣怀风窘迫起来,说,「就知道瞎嚷嚷。」

因为要等宋壬回来,就拉过一张椅子坐了,随手拿起一张报纸来看。没想到目光往报纸上一扫,首先见到一个头条,写的是「火车大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