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9页)

他用药醒来后,不见白雪岚,因为静卧在床上无事,想把枕头下的照片掏出来回味,结果居然找不着。

因为照片不见了,才叫宋壬,没想到连宋壬也不在。

于是感到奇怪,把外头值岗的护兵叫了一个进来,拿出上司的威严,不料倒把展露昭中午曾经过来送药的事问了出来。

宣怀风便猜测照片被展露昭拿走了。

万幸的是,另一件展露昭在病房里对他做的事,他一点记忆也没有,所以不曾知晓。

白雪岚想起中午展露昭给自己的爱人喂药的情景,五脏六腑像要炸开似的,这记忆必定要用展露昭的性命才能抚平的。

不过此刻,他又如何敢让宣怀风知道,窝着一肚子痛恨,淡然笑道,「他打算借这个机会,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呢,不过有司马昭之心,却没有司马昭的本事。」

便把白天到展露昭处讨价还价的一番过程,闲闲说了出来。

宣怀风听着,把身子渐渐在床上坐直了,微昂着脖子。

白雪岚看他脸色隐隐有铁青颜色,眼眸中仿佛燃着火,也不知道为何,现在白雪岚,是很怕宣怀风生自己气的,竟有点忐忑起来,谨慎地没往下说,半晌,柔和地问,「你这是怎么了?你问我,所以我才说了。你是讲道理的人,总不应该为着我说了实话,反而和我生气。」

宣怀风起先只是沉默着,忽然举起手来,一掌击在床边,怒道,「三弟这是要干什么?他真被广东军的人,侵蚀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白雪岚一怔,方明白宣怀风这番怒气,是因为宣怀抿要自己的一根指头。

顿时心里便有点乐滋滋起来,把一根手指,在宣怀风脸颊上挠了挠,笑道,「我十根手指,现在不是根根都在吗?你白生这么大的气,吓了我一跳。」

宣怀风说,「我是气三弟不争气,和你的手指有什么干系。」

白雪岚呵了一声,啧啧道,「这么说,我要是变成残疾,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不愿相信。早知道,我就剁了这根手指给展露昭,看你到底怎么个态度。」

宣怀风正色道,「好好的,为什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再胡说八道,咱们今晚就别再说一个字了。」

他表情十分地认真,俊脸微沉,好看而带着一股严肃,别有一种铿锵的风韵。

白雪岚便不再提剁手指的字眼,顺着前面的话,把今晚做的事情说了说,他知道宣怀风善良的性格,把如何给翠喜钱,如何给她们安排后路等,轻描淡写提了提,又把对姜御医用刑的过程,模模糊糊带了过去,只说姜御医软弱,一被抓住,忙不迭地招了供。

宣怀风因为久病的人,坐起的时间长了,后腰略僵硬,慢慢把半边身子挨在了白雪岚肩上,静静听罢,沉思一会儿,才说,「你的猜想很可能是对的。我也觉得奇怪,我这个病,谁都治不了,怎么广东军的人一露面,就立即痊愈了似的。这些人的手段,太可怕了。」

白雪岚把手臂绕过去,圈着他,沉声说,「这次是我大意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

宣怀风摇了摇头,「这不是伤害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海关和广东军的冲突,说到底是禁毒和贩毒的冲突。你在他们的白面里掺东西,让那些吸食白面的人生出种种症状不得不到戒毒院求医,还趁机捣毁了他们在城中贩毒的网络,对海关来说,这是很大的胜利。对那些贩毒的人来说,却是严重的损失。你这个海关总长,已经成为他们报复的最重要的对象,以后出入都要小心。」

白雪岚笑着把两个指头,拎着宣怀风软软滑滑的耳垂轻轻一晃,说,「得了。这天底下除了你宣副官,还没别人能拿我白雪岚怎么着。」

宣怀风对他如此的自信,有啼笑皆非之感,不过也犯不着为此抬杠。

正说着,忽然传来很轻的笃笃两声。显然外头敲门的人,是十分小心翼翼的,似乎并不知道里面的人全都醒着,唯恐吵醒了哪个正睡觉的病人。

白雪岚扬着声音问,「谁?进来。」

外头的人把房门打开一条缝,探了一个圆乎乎的脑袋进来,目光在病房里一晃,看见宣怀风原来也醒着,那人才敢大步走进来。

原来是那个叫张大胜的护兵。

张大胜向白雪岚报告说,「总长,你吩咐过,我一回来就向您报告。我现在回来了。您说报告时不许把宣副官吵醒,我可真的没敢吵。」

这句话说得很有点呆气,顿时把白雪岚和宣怀风都逗笑了。

白雪岚下了床,把宣怀风扶到枕上躺好,给他掖了掖被子,伏在他耳边说,「好生睡。等你大好了,可没有这样悠闲睡觉的时光了,我等着你喂肉呢。」

宣怀风大为窘迫,只能装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