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4/4页)

两人各占半边床,各裹了一床薄被。

已是八月天,首都就算晚上,也并不凉的。

独这二人,却都觉得自己正睡在寒玉床上一样,脚趾头都冻得发僵。

空气也冻成冰块,叫人无法呼吸。

白雪岚心里冰冷,胯下却还是热硬的。

原来宣怀风就算让他心冷,却还能火油似的燃起他的热情来,倒是个无可奈何的悖论。

仔细想想,觉得自己这样,一则可笑,二则可悲,若是可以到屋外去看看夜色,也许还能舒缓些,偏偏刚才逞强,发了誓说不挪动不下床的,违背了誓言,更让宣怀风看不起了。

白雪岚只在心底苦笑。

他自诩乱世英杰,谁都不看在眼里,却是在宣怀风面前,总讨不了好去,落得尴尬又可怜的下场。

这大抵是命,怨不了谁。

此时心既痛苦,身体也被欲望撩拨得痛苦,而又被誓言,约束得一动不得动。

这就是三重的痛苦了。

白雪岚忍耐这三重的痛苦,把身体僵成一块石头,发了一股倔劲,非把这一晚狠狠熬过去不可。

宣怀风在他身边,当然也毫无睡意。

白雪岚僵硬到铁饼一般,宣怀风也是察觉到的,便更不能睡了。

他自已固然是痛苦的,但看白雪岚的模样,必然也是痛苦的,两人的痛苦夹在一块,是双重的痛苦,那是几乎要把这张黄铜底子的大床,也给压垮了。

宣怀风想着,自己对于白雪岚,若说了解,可他又随时能做出让自己不敢置信的疯事来。

若说不了解,譬如此刻,却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而且他又隐约知道,如果自己不有所行动,一旁那倔强得吓人的海关总长,也许会咬牙僵上这样一整晚,那是何等难受的滋味。

宣怀风心里思绪万千,耳听着死寂的房中,钟摆一下一下沉闷地晃起风声,仿佛时间那足迹,都扎在血肉里头。

这死寂中,忽得又当当当当的,大响起来,简直振聋发聩。

宣怀风数着那钟声,一共是十二响。

原来已经到了十二点。

方才以为煎熬了多久,不过只是一个钟头罢了。

他似乎被那午夜的钟声,一下子震得清醒了过来。

心里问着自己,我到底是在为着什么斗气呢?难道我和他做情人之间的事情,就算是我吃了亏吗?

有这样的思想,那不是白雪岚之过,反而是我的过错了。

宜怀风在黑暗中,便坐了起来,把身上裹的被子扔开,反过身来,伸手把罩住白雪岚的被子用力地拽开。

白雪岚也被他的举动弄得不理解了,睁开了眼问:「做什么?」

宣怀风说:「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把白雪岚双腿拉开,手摸到那地方,果然,依旧是硬邦邦地滚烫着。

他咬咬牙,低下头,张嘴含了。

所幸,白雪岚的身体,总是干净清爽的,青筋如此在舌上勃动,宣怀风竟是顷刻之间,觉得一股急流从胯下直打上脊梁。

他自己竟也激动了。

白雪岚被他一含,魂已酥了大半,不住拿手抚他的脖子头脸:呻吟着问:「亲亲,你是当真的?不要又戏弄我,我可受不住的……」

至此,痛苦、冰冻云云,烟消云散,连一丝痕迹也不留。

床上活色生香,并这屋子里埋藏在黑暗中的一切,虽仍在黑暗中,不为肉眼所窥见,但家具摆设、白水空气,俱有了生命活力。

可谓是一念地狱,一念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