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4页)

小飞燕说:「我这不是呛你,说的是大实话。你横竖要搜査的,我主动一些,还不好?」

当着张大胜的面,把覆在篮子上的白毛巾打开了,一样样地揭开盖子,无非是包子稀饭咸菜之类。

小飞燕都给他看了,问:「看好了吗?」

张大胜说:「看好了,你都送了许多次了,老熟人,难不成我还信不过你。我问你一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出去玩了?」

小飞燕脸微微地白了白,问他,「你从哪里知道的?」

张大胜说:「给你当跟班的那个蒋二,和我睡一个大通铺呢,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知道你结拜了一个新姐姐,是不是?」

小飞燕说:「是的呀。」

张大胜说:「她干的营生不好,你一个好姑娘,还是少和这种人来往吧。」

小飞燕不料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觉得自己受到很大的侮辱,俏脸往下一沉,「你说什么?你瞧不起我姐姐吗?好,咱们也不要说话。」

提着篮子,气冲冲地跨进院门。

张大胜便跟在她后面,急得乱挠头,喂喂地叫着她说:「你气什么?我也是好心好意,为着你着想,才劝你一句话。常言说,忠言逆耳……」

小飞燕头也不回,也不和他搭话,就进那间锁着宣怀抿的屋子里去了。

自从小飞燕回去和宣怀风抱怨,这屋子就有了改变,公馆里的人往里面送了一张床,一张小木桌,还有一套半新不旧的床褥。

宣怀抿的境况算是比过去好了,至少不用躺在干稻草上过夜。

这时,宣怀抿正躺在床上,竖着耳朵等小飞燕过来。

听见开门的动静,他就慢慢坐起来,做出一副等吃食的模样。

他们都怕外头有人监视着,见了面,并没有做出热络的表情,小飞燕过来,默默地把吃食摆在小木桌上。

宣怀抿看两人靠得很近,眼珠子也没瞧她,盯着那些吃的,低声问:「你去那地方了?」

隔一会,小飞燕才微微点了点头,咬着下唇,说:「你吃一点吧。」

宣怀抿拿起一个包子,沾着咸酱咬了一口,皱着眉咀嚼了一会,问:「你刚才,是和谁吵嘴?」

小飞燕因为这并没有不能让人知道的,声音也不再压得那么低,说:「一个护兵乱说话,惹恼我了,和你无干的。」

宣怀抿问;「那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小飞燕黑水银似的眸子瞅着他,心里很紧张似的,恍惚地一笑,说:「我没有话要说,你快吃吧,等一下,外头又要催了。」

把手指了指桌上一碗稀饭。

宣怀抿看看那稀饭,再看看小飞燕的眼睛,心里蓦地一跳。

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叫道,这是下了药的!

面上虽然镇定,身子已在轻颤。

一边又很诧异。

千难万难的叫了小飞燕去和展露昭碰头,怎么就弄过来一碗下了药的粥?

他猛地想起,和广东军的人混一块,听过不少事,说落到仇家手里的人,要是掌握着机密,就算仇家不杀,自己人也常常要下手灭口的。

难道,展露昭也要灭他的口?

宣怀抿心脏狠狠一缩,又满脑子地乱向自己说,不会的,不会的。

他对展露昭是什么心思,展露昭很清楚。

他卖谁,也不可能卖展露昭。

展露昭要是连这个都不明白,那他就是王八蛋!

小飞燕看他盯着那碗粥,神色很吓人,急得频频回头去看房门方向,小声说:「快喝吧。」

宣怀抿问:「这里面放了什么?」

小飞燕没经历过这种玩命的勾当,声音都有些颤了,左右看看,很轻地说:「我不知道。昨天一个护兵跟着,我在鞋铺子里几乎没敢说上几句话。我姐姐挑了好一会鞋子,后来,一个伙计趁着递鞋盒子,把这个塞我手上,说给你吃。就这么几个字。」

她见宣怀抿不作声,也隐隐约约感到一股危险,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脱口说:「难不成这是要你……啊!」

眼睛猛地瞪大,一脸惊吓地捂住了嘴。

浑身打着颤,只觉得害怕。

宣怀抿看她这样,自己反而冷静下来,咬着牙笑了笑,说:「难不成什么?我不信他舍得。反正这条命,一早就归他的了。」

目光一狠。

也不用勺子,端起那碗粥,仰头咕噜咕噜喝了。

把空碗在木桌上一放,对小飞燕说:「你快收拾东西,走吧。」

小飞燕慌慌张张地把碗碟放回篮子里,走到门前,还回头望宣怀抿一眼。

看宣怀抿在床前坐得直直的,放心了一点,想着大概是自己琢磨错了,打开房门走到外头来。

张大胜还一门心思担心她生气的事,挨在柱子边等她,见着她就赶紧直起身来,对她说:「算我刚才说错话,成不成?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为着和我生气,连饭也不好好给人家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