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页)

不想坐着,站着却又更不舒服,竟是坐立不安。

便去到后花园的大花圃,享受着初升的半暖太阳,徐徐踱步,看了好一会花。

琢磨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慢往房里走。

回了房,走到床前一看,白雪岚居然还大模大样地睡着。他睡相真不怎么好,人伏躺着,手臂里紧紧把一个枕头宝贝似的抱住了,被子也差点被踢到一边,只剩一角虚虚盖在腰腹处。

两腿一点也不矜持地岔开,很颀长骄傲。

肩背则十之八九露在外头。

宣怀风看着他薄薄肌肤下裹着的坚硬结实的肌肉,就不禁想起他昨晚那好像永远也使不完的力气,脸上微微一红。

一样是留洋回国的,也不知道白雪岚在哪里练出这一身匀称结实的肌肉,难道他到法兰西去学洋人拳击了吗?

也不应该。

洋人的拳击手浑身肌肉纠结起团,一个个大野熊似的,倒不如白雪岚这样恰到好处的阳刚之美。

宣怀风一愕,忽然失笑。

自己怎么评价起这个来了?

自嘲地摇摇头,低下头,伸手抓住被子一角,轻轻往上拉,让被子把白雪岚露出来的肩膀都盖住了。

正要撤手,手腕上忽然一紧。

刚刚还一点声息都没有的白雪岚猛地翻个身,用力一拉。

「啊!」

宣怀风就站不稳地被拉到了床上,跌在白雪岚怀里。

白雪岚两臂收紧,把他抱住了,意气风发地笑,「这可逮着啦。一大早,不声不响的到哪去了?」不等宣怀风说话,唇蹭到脸上嘴上,一气地乱亲乱吻。

宣怀风对白雪岚这种逾越的举动,向来是不赞同的,下意识就扭着头躲,可恨白雪岚天生一股神力,两臂虽然没有勒紧,却像个恰好的圆箍一样圈着他,把他圈在怀里。

越见宣怀风扭脖子转脸,白雪岚越新鲜起来,逗小猫似的眯着眼笑,贴着下巴往颈窝里亲。

宣怀风脖子怕痒,被他一亲,猛地缩紧身子,却刚好牵到最不好受的那隐密地方,不禁「呀」了一声,蹙起眉来。

索性就不动了。

白雪岚怕起来,赶紧问:「怎么?伤到你了吗?」

一下子,连手带嘴都老实了,坐起来一个劲打量他上上下下。

宣怀风翻过身,趁机下了床,忙离床走了两、三步,才回头去看白雪岚,说:「大清早的,你就不能规矩点?」

白雪岚听他语气,虽然冷冽,却还不算太生气,心里松了一口气,一边下床,一边说:「都这情形了,还立这些陈旧规矩,要憋死人吗?」

大大方方把床边叠好的衣服拿起来,看一眼,心领神会地瞅宣怀风一眼,「辛苦啦,本该我收拾的,倒劳动了你。」

正打算穿起来。

宣怀风始终不惯看他这样裸着身子在面前晃来晃去,真是惊世骇俗得可以,赶紧别过脸,说:「到屏风后面去换。」

便听见一声戏谑的笑,钻进耳里。

但白雪岚还是拿着衣服,到了屏风后面。

不一会,穿好了转出来,笑言:「沾了你的味道,真好闻。」

举起衣袖,自己先就嗅了两三下。

宣怀风被他这些疯魔举动弄得脸红耳赤,只好说:「你该吃早饭了,不然枪伤未好,又添个胃疼的毛病。」

白雪岚问:「你吃了吗?」

宣怀风点头,想起来道:「对了,你的客人,我代你打发了。」

便把请白云飞先回家,另附送五百块钱的事大略说了说。

白雪岚不太在意地听了,闲闲说:「我昨晚是怠慢他了,亏着有你,比我想得周到,多谢。」

宣怀风也自觉这事做得不失体统,嘴上说:「不敢受你的谢,只要你别说我赶了你的贵客,我就安心了。」

白雪岚笑起来,「怎么会?天下只有你才是我的贵客呢。」

待要贴过来,宣怀风已经知机往房外逃了,去到门外,才回过头来说:「你先吃早点吧,我打电话问过了,今天署里事情不多,我喜欢早上这股子清清淡淡的风,先到后花园逛一圈,再去练一会枪。」

果然往后花园去了。

其实他不久前已经逛过一大圈,现在跑去后花园,只是因为在白雪岚面前有些不可言的羞赧。

话既说出了口,只能装模作样地在水边石径上踱了一个来回,没多久就腻了,身上原不舒适的地方,大概因为动弹过,渐渐也消了大半的辛楚。

于是就想起白雪岚来。

自己不在房里,白雪岚多半不会在房里吃早饭的,宣怀风便打算去小饭厅走走,不料半道上遇见一个听差,一问,听差说:「总长传唤,早饭端去书房吃呢。」

宣怀风就折回来,也不经菱花门,另穿一条僻静的花柳小径,往书房方向走。

到了窗下,恍惚听见白雪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