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客青衫 10(第2/2页)

——但是,任何人都知道:

经此一事,莫辰庭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仕了。

“不知道是谁摆弄了他们这一道。”

银止川轻微叹了叹,猜测道:“林昆?不对。这小子清正得很,想不出这样层层引人入套的法子。”

但朝堂之上,尔虞我诈,互相斗争是层出不穷的。

如莫必欢这般,平日里德不配位,树敌颇多,根本无法猜出是谁下了手。

西淮垂着乌羽一般的眼睫,极轻地笑了一下。

他好似自顾自地低哑说道:

“偷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本就当是这个下场。”

他的声音淡漠平静,隐在盛大喧嚣的歌舞中,银止川一时都没有听到。

又过了片刻,歌舞慢慢都看厌了,沉宴又缓缓地时不时同众臣们说着话,没有走的意思。

银止川也还不能离席。

这些歌舞每年都大同小异,最中间的舞姬也不及银止川上次点过的秦馆花魁漂亮。

实在没个看头。

“不如我来陪少将军掷骰子?”

见银止川无趣得很,西淮笑了一下,主动道:“输的人就就饮一杯酒。”

“你会掷骰子?”

西淮平常都冷冷清清的,对银止川既不热切,也不讨好,甚至有点避退。

这时主动提出陪他玩东西,银止川简直有些不可相信。他饶有兴趣一挑眉:

“行啊,不过我输了饮一杯酒,你输了,可以饮酒,也可以拿别的来换。”

“别的来换?”

“是。”

银止川看着他冰冷漆黑的瞳仁,突然靠近,捏住了西淮的下颌,恶趣味地挑衅说:“比如,亲我一下。”

“……”

西淮倒没有怎么生气,他的脸上甚至没有起波澜,只淡淡一笑,道:“好。”

可西淮虽然应了“好”,他这个“好”却“好”得没什么价值。

——他一次也没有用过。

银止川与西淮掷骰子赢输的次数差不多,但是西淮每一次也都是自己饮下的酒。没有用“亲一下银止川”去换。

他的身形那样清瘦,好似浑然不胜酒力。

但是一杯杯烈酒饮下去,西淮的脸颊依然是苍白的,形容镇定,没有一丝醉态。

他给银止川倒酒的时候手也很稳,酒水从壶中倒出来,占满银止川的瓷杯,晃也不晃。

银止川从小在冰天雪地的边境和兄长们喝酒取暖着长大,向来饮酒千杯不醉。

和西淮这般掷骰子饮酒,他原本也以为不在话下。算不得什么。

但是一盏一盏饮下去,整壶温酒很快见底,银止川竟罕见地有些头晕。

他胃中被这烈酒占满,有什么东西极快的顺着血液,在他身体中流转起来。

如同有一簇簇小火苗,烧得他浑身发烫。

“你这酒……”

银止川喃喃:“你……”

他似乎后知后觉地觉察出什么了,但已经来不及。

下腹又热又躁,银止川浑身烫得厉害,恨不得碰一些什么冰凉的东西,叫自己凉快一些。

就在这样的档口,原本一直与银止川保持有一定距离的西淮缓缓靠近了一些。

他极轻地捧起银止川的脸——

他的手好凉。

在和西淮相碰的那一瞬间,银止川如此想到。

西淮捧着他的脸,银止川在西淮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下一刻,便是额头相抵,四目相对。

再接着,便是一股很冰凉柔软的触觉在银止川唇角极轻地碰了一下。

西淮吻了他一下——

银止川脑子里倏然炸开,他手指发抖,手背青筋暴起——

他控制不住地伸出手,猛地按住白衣人纤细的后颈,将他带向自己,压在身下,重重地咬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