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⑨(第2/3页)

聂九罗:“就去那。”

事情得速战速决,找个没人的地方,对方方便下手,她也方便。

行李箱是放后车厢了,好在最紧要的背包是随身的,聂九罗把大衣搭上前座,弯腰换衣服,手碰到皮肤,皮肤是温热的,手上冰凉。

司机有点奇怪,看了眼后视镜,立刻知趣地移开了目光。

***

两个地枭。

对方还有准备。

聂九罗深吸了一口气,她也是头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以前不管什么事,总有蒋百川通知、安排、策应。

邢深走了,现在身边连个可以帮忙的都没有。

换好衣服,聂九罗坐直身子,车子已经出了城区,从后挡风玻璃看出去,后头的车不少,一时也说不出哪辆坐着鬼。

不过没关系,再走一程就知道了。

聂九罗调息平气,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翻出手机,给炎拓发了条信息。

——你走了吗?

***

炎拓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在路上。

他现在一门心思想去农场,虽然暂时没借口,但反正回去得一天的车程,路上时间足够他慢慢想了。

午饭过后他就收拾了行李,又朝吕现借了车——这段时间,为安全计,他一直是用别人的车,吕现虽然舍不得,但炎拓一句“开坏了赔一辆更贵的给你”解决了一切。

私心里,吕现还有点盼着他开坏,毕竟人是旧的好,车是新的香。

……

炎拓单手掌方向盘,回了句:已经走了。

顿了会,聂九罗回过来一条:走得远吗?

炎拓看了眼导航,又看了看前方的指引路牌,出城没多久,倒也不算很远,只是她这话问得怪。

他回了两个字:有事?

***

“有事”两个字,也是把聂九罗给问住了,她觉得自己有点想一出是一出:炎拓再怎么说,明面上是地枭那头的,而且,这两人的照片是他发给她的,把他叫来有意义吗?

她穿上大衣,拢刀入袖,再次转身向后看:后头的车渐少,而有一辆灰白色的途观车,始终都在。

聂九罗给司机转钱,吩咐他:“加油门,开快点。”

再回头看时,果不其然,那辆车也加速了。

形势差不多是摊开了,聂九罗交代司机:“待会到了地方,马上放我下车,你一直往下开,回城别走原路了,行李什么的暂时帮我保管,我有你号码,过一阵子会找你拿的。”

司机隐约觉得这一次跟以往那种盯梢捉小三不太一样,而且,因着越开越快,他也注意到那辆紧追不舍的车了,不觉腿上打哆嗦:自己这不是遇到了什么黑道仇杀,要上演什么撞车戏码吧?

他这种小老百姓,可负担不起车毁人伤这种损失,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交通安全、限速了,后半程恨不得把车开成火箭,远远看见芦苇荡,立马急刹车,聂九罗跳下车,车门都还没来得及帮他关严,车子已经狂啸着去了。

聂九罗怕对方以为她仍在车上,还刻意在路边站了两秒,直到那辆途观车速度慢下来,才小跑着进了禾草丛。

这儿还跟前两天一样,冷清而又寂静,午后的那轮暖黄的太阳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冷白。

这处禾草丛有一人多高,头上还顶着绒毛一样的白穗,因为被她的奔跑扰动,细小的穗毛在身周飘来荡去,落了又升,升了还落。

那辆车也开下来了,速度很慢,和她之间隔着一大片禾草。

聂九罗不想像当初的邢深一样被车子追碾,她得有掩体。

她迅速向着不远处那几幢废弃的房子奔去。

***

开车的是陈福,他面色阴鸷,嘴唇紧抿,唇角抿下的纹络跟鼻头一样弯钩。

韩贯有点不安:“陈哥,不问问她是谁吗?”

陈福说:“有什么好问的,一般人谁会偷听我们讲话?”

韩贯:“也许是搞错了呢?可能她以为她未婚夫在我们那间呢?”

陈福:“如果是搞错了,听一两句就知道搞错了,会从头听到尾?我中间拉了个稀,她还在呢。”

韩贯咽了口唾沫:“那……要不要跟林姐那头说一下啊?”

陈福冷笑:“让林姐知道我们两个这么不小心,在外头乱说话,被人听了去?事情可大可小,狗牙什么下场,你不知道?”

韩贯不说话了。

前方就是那几间半塌废弃的土房,陈福停下车,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其中一间:“是在那后头吧?”

韩贯点头:“我看清楚了,往那一闪就没了。”

陈福不屑地咧了咧嘴角,这些都是土坯房,塌下来的房顶上还支棱着密密的稻草。

他俯下身子,从脚下拎了把德造的微冲给韩贯:“三十发弹,打完再装。”

韩贯:“打完啊?”

陈福:“当然打完,你给谁省呢?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