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令主果然是为了解女人的身体,才急于成婚的。(第2/4页)

谁知辇车里伸出一只手来,胡乱划拉了两下,璃宽耸肩表示令主今天累了,不打算详谈,有什么话可以留在明天洞房里商量。

拒绝沟通,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令主还是很渴望和未婚妻单独相处的,但又怕自己的交际能力太差,万一说错话,会陷入不可挽回的绝境。所以要藏拙,善于藏拙的人才是聪明人,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总有一天她会发现他是多难能可贵的丈夫,将来一定爱惨他。

璃宽还在不遗余力地示好,“魇后,如果您觉得没问题,今晚就随令主回魇都吧,那里才是您的家。咱们别学娑婆世界那套,非要成了亲才同住,提前一点,方便联络感情嘛。”

无方说不,她对爱情没有什么期望,但也绝不随便。看看那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老树上停着一群乌鸦。她闭了闭眼,实在看不下去了。

“魇后……魇后,您睁睁眼啊。明天属下等会送嫁衣过来的,天黑即行大礼,礼成之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璃宽还没说完,那边辇车调转了方向。然后狂风又起,昏天黑地里那些抬辇的人凌空而起,如同半空中有隐形的阶梯,大队人马飘飘忽忽,渐渐去远了。

来去须臾之间,排场又大又豪华,但透着森森的鬼气,只会让人心生恐惧。魇都的人都离开了,众妖才回过神来,有人摸索着重新点亮灯笼,大家看他们师徒的眼神很复杂,说不清是种什么感想,似乎半带畏惧,又半带怜悯。

麓姬艰难地比了个手势,“艳姑娘,没想到令主要娶的人是你。”

无方苦笑,“我也没想到。”

讨了对血蝎,就把自己聘给人家了,这婚事来得也太简单了。

“我先前说的话……就是有关魇都令主的……”麓姬难堪地绞着手指,“请你不要怪罪。”

怪罪什么?怪罪她说了令主的坏话?她无力地摆了摆手,“你说得对,魇都令主就是个臭不要脸的老妖怪。”

麓姬看得出她不怎么高兴,试探着问:“灵医接下去怎么办?魇都的人明天就来接你了,你真打算嫁给令主吗?”

嫁过去,这一辈子和一个没脸的老妖怪混在一起,再也看不见太阳了?这么一想,当然不愿意,觉得自己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全糟蹋了。

她转过头去问振衣,“你觉得师父该嫁吗?”

振衣略挣扎了一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听你的。”

我啊你的,真够没礼貌。她叹了口气,看看四周,妖魅们直勾勾盯着她。她觉得很难堪,低声道:“先回去吧,回去了再说。”

可以说愁云惨雾地到家,洞府里的火把也照不亮阴霾丛生的心。

“我拿了他一对血蝎……”她垂头丧气,“还不出来,没别的办法。”

振衣蹙起了眉,“是那只用来给我拔毒的血蝎吗?”一面说,一面愁上眉梢,“又是为了我。”

麓姬一听却有了主张,“谁用的,谁去还不就好了。艳姑娘不过是接了接手,就要肉偿吗?血蝎是小公子用的,欠令主的是他,又不是灵医。你不用怕,我有个好办法,回头把小公子打扮打扮,塞进花轿。你呢,趁此机会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只要他找不见你,就不会再动脑筋了。”

可这办法一听就不靠谱,无方摇头,“惹恼了他,我徒弟在他手上,他一气之下把他宰了怎么办?”

麓姬一门心思想让令主的婚事告吹,不光她,这也是全体阴山女妖的共同心愿。要想魇都的男人渴求她们,继续保持现在的局面就好。如果让老妖开了眼界,找到了模子,捏出来的女偶一个个都长得像艳无方,到时候她们怎么办?

先前打探这位未来魇后的下落,已经打探了个把月,结果毫无头绪。魇都的婚礼就像办着自己玩儿的,无媒无聘,没有新娘。站在远处的树枝上眺望,只看见魇都令主天天举着个鸡毛掸子,出来掸花轿上的灰。发现有人偷看,定定立在那里,深深的帽口对准你,仿佛下一瞬就会把你吸进他肚子里似的。

每次去,都冒了极大的风险,简直九死一生。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位灵医就是他相中的新娘子。不过可怜的新娘子显得很落魄,看这精神头像准备下河喂河伯的童女。

麓姬拍了拍她的肩,“艳姑娘你放心,我已经联合了山中女妖,你躲你的,到时候我们会趁着令主离开的当口,集众妖之力把小公子救出来,送去与你汇合。”

无方依旧摇头,谁知振衣却站了起来,朗声道:“师父别怕,我觉得麓姬姑娘的办法很好。他总不能时刻盯着花轿,只要我寻着机会就逃出来,咱们回钨金刹土,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说实话无方很犹豫,这么做很冒险,她觉得他们太低估那只老妖了。可麓姬和振衣都表示应当试一试,且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麓姬的想法她是知道的,但振衣的用意,她就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