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秦风 拿秦风开刀啦!(第2/3页)

宣珏登基后,处理得却堪称完美。

只颁布了两道法令。

一是鼓励百姓平民上京状告官吏,即使没有文引,各地关津渡口、城池门禁也不准阻挡,立刻放行。阻挡者会被定上“邀截实封”的罪名,也就是扣押皇帝奏章——这些遭遇不公的百姓们,就是一道角度真实的奏折。【注1】

二是查处贪官时,只要查到,立刻允许候补官员上位顶替,许多未能晋位的官员等这一天等了数十年,自然拼命去查甚至检举——反正自己顶替上去,只要将前任账目查清,就绝不会被这些贪污枉法的官吏牵连,还能升官,何乐不为?【注2】

两法一出,人人自危。

再加上削弱和平衡的举措,皇权集中到不可一世。

手握玉玺之人,可高枕无忧。

宣离玉啊宣离玉……

谢重姒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的确把握人心到毫厘,比任何人都适合朝堂,甚至……适合那个位置。

*

谢重姒离开太子府,已是午后——被谢治留在用了午膳,非得让她品鉴扬州厨娘手艺。

然后撑了个半死不活。谢重姒严重怀疑她哥在报复。

夏日阳光毒辣,叶竹想要撑伞,被拒绝了。

谢重姒很享受阳光沐浴,也想消食,打算徒步走回宫中。

她肌肤如瓷,又因前三年静养,略显苍白,遥望雪塑般剔透轻盈,分外显眼。

忽见街上有卖莲子的,问道:“咦,这个时候就有莲子了?”

叶竹:“今年夏早,所以出得早。未央宫池里,荷花移栽伤根了,长得慢。揽月池和别的宫里头,荷花快凋谢啦!”

长街和风吹拂谢重姒鬓角青丝,她怅惘地喃喃:“回来四个月,快仲夏了。走吧,回宫了。等皇兄消息。”

谢重姒本想少说半旬,多则数月,谢治才能动手。没想到第二日下朝后,难得有事业心的太子爷,就找上了未央宫:“你还和小戚将军商量过了?”

谢重姒:“???”

谢治二十有二,年少时取了个花名“朝旭”写词卖曲,轰动望都最有名的红楼春莺啼晓。后来,还作些稀奇古怪的话本,卖得不差,大街小巷、妙女老妇都抢着要看。

所以,脑袋里别的没有,乱七八糟的浮想联翩最多。

谢重姒一巴掌拍在谢治肩上,拍散谢治看好戏的八卦样,才问道:“怎么,戚文澜做什么了?”

谢治掩唇咳了声:“他……他去太仆寺大闹了一顿,说秦风亏待他家马。然后抓着人赶去大理寺,嚎着要求明查。”

谢治一拍掌,无辜至极:“不是为兄不帮你,有人抢了活啊!”

谢重姒半晌没回过神来。

按照戚文澜的处事,不应该私底下,在月黑风高夜的时候,套个麻袋揍人一顿泄愤了事吗?

长本事了啊!

不对……

谢重姒磨了下后牙槽。

这不是戚文澜的风格。

上次守拙园遇见戚文澜,还有可能去骑马射箭,但宣珏去干什么?

宣珏穿长袍,又不是箭袖短打。总不能是去看风景吧?

这俩人当时就是去暗中调查戚家军放置于此的三千匹马不成?

可是……谢重姒神色古怪起来。

上辈子秦风这事爆出,不是通过戚文澜啊。

而是秦风之子秦晋,太过猖獗,冲撞了安荣那个丫头,被她揪出来的。牵连出一大片,大家都调侃称“安荣之变”。

谢重姒问:“那现在如何了?”

谢治耸肩:“还能如何,在大理寺闹呗。才刚开头,我打算添个油加个醋。你觉得趁机说秦风夫人收受贿赂怎样?有谋士和我提到过。”

“捕风捉影的说法——你还不如提他儿子祸害民女呢。”谢重姒匆匆起身,“我去大理寺一趟。”

留下愣愣的谢治。谢治扪心自问:他没做什么让重重嫌弃的事吧?

谢重姒未带婢女,揣着谢策道赐给她的“如朕亲临”的令牌,牵马出宫。来到大理寺,才到午时。

门口两棵大槐树,其中一棵靠了辆马车,谢重姒就将烈马栓在另一棵树上。

然后走进大理寺。

大理寺鸡飞狗跳。

戚文澜瞧着怒气冲冲的,还在喝着:“不是,这事还你有理了?!年前那么肥壮的一批马,特意从西域花大价钱买来的,给你养成那副模样???他娘的水土不服,你还是个漓江人呢,怎么没见你在望都瘦成柴棍啊!”

谢重姒:“……”

她扫视一圈,努力按照前世记忆,把人和姓名对上号。不过有一人很显眼,不用猜测——那被揍得鼻青脸肿、破皮的嘴唇里还缺了颗门牙的,肯定是秦风。

秦风大肚便便的一个官吏,远没有戚文澜灵活,没躲开戚文澜的一踹,又龇牙咧嘴挨了一腿,狡辩道:“哎哎哎!小戚将军,话不是这么说的。那大梁啊,是咱们敌国,能安什么好心呢,说不准这马都是低等残次品,专坑咱们的。小官我可是夙兴夜寐,一心扑在太仆寺卿这么个位置上,兢兢业业,买的是好草料,用的是好马具,马病了我比谁都急!可可可……可它本来就不行,再精心照料也枉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