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基于青阳之前“抢”师祖玩具时, 发觉布老虎有点炸线,第二天傍晚,青阳送走最后一位香客, 就跑到隔壁借了针线,想帮师祖补补布老虎。

“大师会用吗?知道怎么收尾打结吗?”李老大家的媳妇将针线给青阳时, 眼睛亮得格外诡异, 充满了中年妇女想要做媒时独有的热情,“哎呀, 大师连补衣服都会!不知大师今年贵庚啊?可有娶妻的想法?”

青阳:“?”

青阳面无表情:“不是的, 这个针线是借来缝死尸的。”

看到李家媳妇的脸色骤变, 青阳再接再厉:“大姐听过‘赶尸’吗?湘西那边比较多见, 就是把客死他乡的尸体啊,趁着三更半夜, 赶到荒野里去,让死者亲人接回家。”

青阳做出兴致勃勃的样子,反拉住李家媳妇科普起来:“赶尸也是有讲究的么!说三赶,三不赶,就是斩首、绞刑、立枷死的能赶, 病死、自杀、雷劈火烧的不能赶。我这次负责赶的尸体啊,就是斩首了的, 赶尸前, 得先把他的头颅和身体缝起来……”

“……啊呀!我衣服还没收, 大师不好意思, 我得去收衣服了哈!”李家媳妇又不知道赶尸是苗族的蛊术, 她完全被青阳唬住了, 听得又害怕又想吐, 赶紧找了个借口打断对话。

打发走青阳, 李家媳妇哆嗦着手,赶紧把门带上了,还严严实实地堵死了门闩,转头对相公、孩子说:“吓死我了,今晚可不能出门。万一晚上大师赶尸出个意外,那鬼玩意儿跑我家来敲门咋办?”

想了想,李家媳妇又鼓起勇气,隔着墙喊:“大师——针线借您用——明早……不是,明天中午再还吧!我们不急!”

还是中午安全吧,阳气最足。

李老大比媳妇还惊恐:“不,不用还了大师,就是针线而已!”

妈的,给死人缝过头颅的针线,再给他补衣裳,谁他娘的要穿啊!

“那咋行,明天给你们送套新的来哈!”青阳也隔墙喊了句,高高兴兴抱着针线回观去了,一路走进主殿,绕过神像准备补布老虎,“……”

什么鬼,放这儿的箱子怎么不见了。

是谁偷了师祖玩具,还是师祖一夜成熟……

青阳震惊地瞪着空地看了好一会,难以相信到甚至伸手去摸了下:“……”

青阳:“……”

师祖,不是吧,还特地给玩具施了个隐匿法术。是藏玩具的小宝宝吗,以为盖了块布他就找不到。

青阳无语之余又颇觉荒诞,以至于他都想笑了:“师祖,我又不会真扔您玩……供品。”

主殿寂静无声,隐匿法术倔强地存在着,仿佛完全不相信大人说话的叛逆孩童。

“……哈……咳!”青阳一个没憋住,赶紧咳了一声,没办法了,师祖的法术他破不了,总不能缝隐形的布老虎吧,只好放弃补玩具的想法,转身往伙房走。

其实这时候已经过了供奉的点了,陈圆圆听到伙房门被推开,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青阳打扫得干净锃亮的空锅灶里出来:“东家饿了啊,来吃——”

“乒!”青阳错乱了一般,原地猛搓了一会脸,然后蹬了一下灶台子。

陈圆圆彻底吓醒:“东家!这是怎么了……”想了想,她压低声音同情地说,“是终于受不住那位的压迫了吗?”

“胡说八道。”青阳已经恢复正常了,手脚利索地开始做青梅糖水,“再让我听到揪耳朵啊,师祖那么可a……可亲可敬。”

陈圆圆:“……”

一定是今晚的风太大,我东家刚刚一定不是想说可爱!

青阳絮絮叨叨,情绪高涨:“我来给师祖做糖水啊,之前京都那种。那会儿供奉的时候,我看师祖挺爱喝的,我研究研究这玩意儿怎么弄。”

陈圆圆雕塑一样飘在伙房窗边,感觉耳边凉风一过,似有什么存在飞窗而入,接着伙房被点亮的烛火就开始飞快地、愉悦地摇摆起来,简直就像……就像……

陈圆圆不敢想了,木讷地飘出伙房去。

鳌拜在菜地里睡得四仰八叉,四肢空中乱舞,一下被陈圆圆惊醒:“——小丫头,大晚上的到老夫的卧房来作甚?”

卧房?陈圆圆缓缓看了一下菜地:“挤一挤吧,獒儿。”

鳌拜:“??你说什么疯话,你伙房呢?”

陈圆圆幽幽叹息:“好像被你的同类占据了……”

那尾巴甩得呜呜的,陈圆圆怕她看多了会死……

这就是那句老话吗,要想征服一个男……神,必须先征服他的胃?

胤祉离开京都时,身边还多出了一位同行人:“九弟,这差事皇阿玛已经交给我办了,你跟来做什么?”

胤祉嫌弃地扯了一下缰绳,为了去见容先生,他可是特地在出发前焚香沐浴过的,千万不能沾上老九身上的铜臭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