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第2/3页)

沈茴乖乖地闭上眼睛,由着他的动作。

披帛系在沈茴的脑后,再慢慢垂落下来。柔丝的料子很轻薄,落在浴水中,飘在水面,和那些玫瑰花瓣伴在一起。

然后,裴徊光握着沈茴的腿,给她换了个姿势,让她跨坐在他身上。让她整个人紧紧贴上残缺。

蒙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一片黑暗里,沈茴正因为裴徊光还是不准她看而心里略有失落,下一刻,又因为紧密相贴,而僵住。

片刻之后,沈茴的身子慢慢软下来。她在一片漆黑里拥抱裴徊光。她再努力往前挪一挪,再挪一挪,更用力地拥抱他,再无缝隙。

水面晃动,卷在黑纱披帛里的玫瑰花瓣跟着飘摇。

裴徊光垂着眼,一丝一毫地去感受沈茴挪蹭的动作。然后,他再慢慢地低下头,将下巴搭在沈茴的肩窝,缓缓闭上眼睛,在静谧的温柔里,一分一寸地去感受去体会。

一片漆黑里,沈茴弯了弯眼睛,她侧过脸,用柔软的脸颊蹭一蹭裴徊光的颈侧。

没有关系的。她向来耐心很好,也向来习惯了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下一次,或者下下次,总有一日,他不会蒙起她的眼睛,在一片明灿灯火里拥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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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茴坐在床边,接过裴徊光递过来的药。蹙眉只是一瞬,便乖乖地开始喝药。

裴徊光知碗中的汤药已经凉了,他问:“要不要再重新煮一份?”

“不要。喝了就想睡了。”沈茴摇头。

沈茴说完,就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喝药。她从小就开始喝药,这些年,从未真正停止过服药。对于汤药的苦涩,是厌恶,但是也习惯了。不大一会儿,一整碗浓稠的汤药就被她全都喝完了。

她动作自然地将空了碗的递给裴徊光。

原本准备上来接碗的顺岁脚步生生顿住。他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如此自然地指使掌印,皇后娘娘可当真是头一位。

裴徊光又递过来一杯温水,让沈茴喝了半杯,才拿糖给她吃。

沈茴捧着小糖盒,低着头吃糖,一颗又一颗,再一颗。脆生生的橘子糖,她吃得很快,并不等糖块在口中化开,而是用贝齿将每一颗糖块咬碎了来吃。

一口气吃了七八颗橘子糖,沈茴感觉到口中的苦味儿不见了,才不再吃糖。她将糖盒子递给裴徊光,软软地打了个哈欠。

顺岁也不多留,赶忙将东西收拾了,退出去。

又是只有两个人了。

沈茴抬起眼睛偷偷看了裴徊光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假装自己没有偷看他。只是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去。净了口再回来睡。”

“不要。”沈茴小小声地拒绝。

裴徊光站在她身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快去,要坏了牙。”

沈茴晃了晃腿,垂着眼睛小声说:“走不动……”

裴徊光将她抱起来,带她去净口。沈茴乖乖地坐在凳子来,并不接裴徊光递过来的木杯子。裴徊光笑了笑,掰了齿木,给她净齿。

沈茴实在是过于体弱,漱口之后,眼睛便合上了。待裴徊光来抱她,她软软地靠在他胸口,不等回到床榻,就已几乎进了梦中。

裴徊光小心翼翼地把沈茴放在床榻上,为她盖上被子。

他长久地立在床边,深深凝望着美好的她。

竟,在她酣眠的床榻旁,静默地深深望着她,直至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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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箫起站在书案后面,执笔描绘山河图。

闫富快步走进来,询问:“主上,那些人怎么办?”

那些,参与此番劫持齐煜,却阴错阳差劫持了皇后娘娘的人。

闫富继续说:“东厂的人围而不动,许是裴徊光因事绊住,还没有下令。”

箫起继续描绘锦绣山河图,他问:“你说,裴徊光若想杀这些人。我们能阻止吗?”

闫富面露难色,犹豫片刻才开口:“有些艰难……”

箫起笑笑,他将朱笔放下,再换了支浸了绿色染料的画笔,开始仔细描绘每一片枝叶。他一边饶有趣味地作画,一边说:“那就把人亲自送去给他杀来解气。”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送人去给裴徊光杀。既然他抓了名单上的人送去给他,他不买账。今日,便换一些人送去。

闫富愣住。半晌,他再问:“那萧公子呢?”

箫起作画的笔停了停。

萧牧?

箫起犹豫了一下,才再开口:“这人留着还有用。倒也不必维护,咱们不管这人,裴徊光未必会杀他。”

“是。”闫富应一声,立刻转身往外走。

箫起继续画画,在给一片叶子着色时,忽然画歪了一笔。他皱了皱眉,眉宇间露出不悦的神情。分明这很不起眼的一笔,很容易再画一片叶子遮过去,可因为并没有符合他原本的设想,他便弃了这张认真画了多时的山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