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共枕(第3/5页)

叶云澜:“……就寝?”

沈殊:“同吃同睡,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叶云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随你。”

沈殊得寸进尺:“我还想要累的时候能被师尊抱抱,困的时候能抱抱师尊,可以吗?”

叶云澜蹙眉忍受着那些作乱的东西,“你是三岁小孩?成日只想着抱抱?”

有笑声入耳,沈殊道:“当然不止。我所想要的还有许多,比方说……”

温热的气息打在叶云澜脖颈上,泛出一片战栗。

他还没继续说,叶云澜便打断了他的话,“……你适可而止。”

又扯开贴着他手臂想要钻进里处的一截阴影,蹙眉道:“还有,管好自己的东西。”

他想不明白沈殊到底是怎么被他养成今日这样子的。

明明上辈子对方还没有这么粘人,也不懂如何撒娇卖乖,还……还总向着他索要抱抱。

沈殊觉得今日收获已足够大,于是把阴影收了起来,仍是抱着他,用脸蹭着他的肩,又去亲亲方才失控时在肩头留下的咬痕。

“它们太高兴啦,有时候控制不住。”

叶云澜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

那比他长得还高的孩子在他肩头蹭、蹭、蹭,蹭来蹭去。

一炷香过去了。

两炷香也过去了。

对孩子要多些容忍。他想。

要容忍。

容忍。

忍。

忍无可忍。

叶云澜怒道:“一直赖在我怀里,你是路不会走、奶还没断的婴儿吗?之后莫非还想哭着找为师要奶吃不成?”

沈殊忽然红了脸颊。

“师尊,我……我想。”

“……”

叶云澜:“滚!”

……

“哦?他叫我滚?”

水镜之中,陈微远斜斜地坐在软塌上,手边放着酒杯,桌上花瓶里插着一株刚折下的白梅。

香炉有烟雾袅袅飘起,他散发披衣,神色慵懒,支着手望向水镜这边,神色并没有如陈羡鱼想象般震怒,反而唇边含着一点宠溺笑意,看得陈羡鱼心底发寒。

陈羡鱼早已发现,他家兄长这几年变了许多。

若是以前,作为陈族少族长,无论何时,陈微远都会注重仪容,绝不会披衣散发见人。

神色永远波澜不惊,不辨喜怒。

做出每一个决定都经过缜密斟酌,从不会出任何差错。

他是陈族最完美的继任者。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可近几年,他家兄长却仿佛从陈家森然的规制之中跳脱出来,行事全无章法,根本难以揣测。仪容更是放浪形骸,简直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

起初家族中还有许多族老对此提过意见,可陈微远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在极短时间内,这些声音便全部消停了。

而陈微远也从少族长,变成了真正的族长。

前几年,人们提到天机阁少阁主,还是“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神机妙算,博闻广知。”

而今,却是“孤傲乖张,行事恣意。术通阴阳,神鬼莫测。”

作为兄弟,陈羡鱼能从自己兄长看似乖张肆意的表面下,蕴藏着一丝令他毛骨悚然的疯狂气息。

相比于之前,现在的陈微远更加令他感到害怕。

水镜中,陈微远端起手边酒杯,不紧不慢喝了一口。梅花的清香伴着美酒甘醇滑入舌尖,他细细品了一下,觉得味道甚好,于是将剩余半杯酒都倒进了旁边插着白梅花枝的花瓶之中。

“天璇,你离家已有多年。”他道,“是时候该回来了。”

陈羡鱼面色一苦。天宗这么好,又有美人成群,能够随时画画,还能安详地当一条咸鱼,没人会逼着他日日观星。

他实在是不想回陈族那个族规森严的族地。

他支支吾吾道:“兄长,我,我还有几幅画作没有完成,可否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说这幅?”

陈微远似乎来了兴趣,随手撕开空间,从里面拎出来一本画册打开。

那是美人册的子本,与陈羡鱼手上的美人册相连通,他画了什么,子册上也会有同样的画卷显现。

而陈微远所打开的那一幅画卷,是陈羡鱼用了数年都没有完成的一幅图。

画上只有寥寥笔触,隐约勾勒出了一个人的身姿,脸上还是一片空白。

然而尽管如此,也能从轮廓之中见出这一定是个风姿绝代的美人。

这是陈羡鱼给叶云澜所画的图。

只因他至今仍未有把握,能够绘出对方容颜之万一,于是只能搁笔。

陈微远微笑道:“若只是这幅图,为兄帮你。”

他卷起袖子,又从空间拿出一支墨毫,就着斜倚在软塌在的姿势,在画卷上画了起来。

美人则的子册与美人册原本之间相互相通,然而这却是他家兄长第一次在上面挥毫作画,陈羡鱼脸色越来越苦,这可是他的身价宝贝,叶云澜那副画更是被他视为以后技艺大成的封山之作,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