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岑景从他开口的那瞬间就知道,他没有在开玩笑。

这个人说得出就做得到。

神经病!

岑景暗骂了声,回想了一下书里的剧情,确认自己并没有记错。

贺辞东事业还没有站稳脚跟那几年,遭到的暗算不少,那个时候白月光刚好身在国外。而原身也算趁虚而入,进入贺辞东的公司。

重点在于这两人是有肉体关系的。

书里仅有的两次都写得较为隐晦,贺辞东只有生理需求的时候才会碰他,但是从来不和他过夜,连包养都不如。

包养起码还给钱,贺辞东对他简直一毛不拔。

岑景看着贺辞东冷笑:“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账,你也挺不要脸的。”

简直是拔吊无情的典范。

贺辞东盯着岑景的脸,眯了眯眼睛。

那是个怀疑且审视的眼神。

但岑景毫无回避他目光的意思。

这本书到了这个阶段其实已经没有岑景什么事了,也没什么原剧情要走。

他要真按照原剧情走,等着他的无非就是死路一条。

这最后一年贺辞东会开始大刀阔斧地对付岑家,事业再次拔高一层,同时白月光会和他表明心意。

而岑景,他从头到尾都是个悲情人物,可恨但也可怜。

生死岔路口,还不容许他任性妄为地活着,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贺辞东终于松开他,退后一步。

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的卫生纸,慢条斯理地擦过自己的掌心,犹如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一边动作一边抬头说:“你自我欺骗我管不着,我也不在乎你现在到底耍什么花样。但恶心到我头上,我想你大概是忘了之前两次给我下药的后果,如果你要是忘了,我不介意替你回忆回忆。”

岑景:“?!”

书里的生理需求可没有下药这一说。

贺辞东将揉成一团的纸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回头看着他扬眉:“你这幅失忆的表情演得还算逼真。”

岑景这下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书里的内容不全面,还是贺辞东这狗男人在撒谎了。

岑景皱着眉最后挣扎,“就算下了药,也不能否认你上了……我的事实。”

操,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捏。

贺辞东笑得蔑视。

他突然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岑景不知道对面是谁,只听见他说了句。

——把视频发给我。

一分钟后岑景接过贺辞东扔来的手机,触目就是一具白花花的身体。

那是一间很封闭的房子,除了中间的一张大床什么都没有,而仅仅从画面的清晰度和视角就可以判断,这是特地找人拍下来的画面。

床上的人很瘦,身上只有一条四角裤。

他看起来很痛苦,一会儿蜷缩着,一会儿又不停地在床上翻滚。

即使隔着屏幕都能看见人汗湿的头发,以及充血的眼眶。

岑景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这次是真的彻底白下来。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视频里的人就是他本人。

手上的手机触不及防被人抽走。

贺辞东:“我够客气了岑景,你该庆幸你给我下的那药成分还行,否则就不仅仅是拍视频这么简单。这只是个小警告,明白吗?”

他将手机放进兜里,转身离去。

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还有,我从前不会碰你,以后更不会,因为我嫌脏。”

被视频狠狠冲击了一波的岑景半天才听明白这人说了什么。

“你就很干净?”岑景冲着头也没回,连背影都在说着冷血无请的男人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最后也没忍住,骂出声:“滚你大爷的!”

他没有料到原身居然有那样的把柄握在贺辞东手里,脸色很难看。他现在毕竟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一下子看到自己那样的画面,实在是有些头痛。

岑景很想问问原身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喜欢这样睚眦必报的男人。

喜欢就喜欢了吧,还使劲儿往人手里递把柄。

酒会很糟心,岑景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他出门的时候给二冲打了个电话。

二冲大名刘冲,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周围的人都习惯叫他二冲。他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还算真心对待岑景的朋友。

看过书的岑景知道这俩人很早就认识了。

早到岑景还跟着他那个在红灯区过活的妈一起生活的时候。

不过岑景自从他妈过世,被岑家认回就很少和人联系了。主要是他有些虚荣心作祟,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过往生活的影子。

他总觉得自己能融进所谓的二代圈,能和以往不一样,能过得很好。

事实证明他失败了。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有些不敢置信和迟疑:“景儿?”

岑景:“嗯,是我。”

半个小时后岑景打车到达刘冲给他的地址。

这片是繁华的夜市区,到处充满了烟火气。热情叫卖的小贩,油锅里刺啦刺啦的声响,印成了这座城市里最不起眼的一角也最真实的生活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