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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答了她两个字,很美。

去吃饭时,她一直缠着我,紧贴着我。我说你原来这么缠人啊。她说你以为呢,我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愿意缠着他,一步也不离开。

我心里轰地一热,我想,她是喜欢我了,没有一个男人这么爱过她吧?

去吃饭时,她换了修长的麻的白裤子,粉白的宽大飘逸上衣,挽着我进了电梯。我们吻着,我说,宝贝,有摄像头的。

我不管,她说,我就要。

在电梯里激吻了好久,我说,我的嘴都快麻了。

她吃吃地笑着,使劲扣着我的手。

坐在那里吃早餐时,她非要坐在我腿上不可,我说别别,你看,好多外国友人呢。王府饭店的早餐真是丰盛,我们吃了好多,她不停地去取,一份又一份。我说你看服务生一直看你,嫌你吃得多了。她呸了一声说,这么贵的房间,凭什么不多吃?就要吃,吃死他们!

她说这种话的时候,都带着孩子气。我说你哪里像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简直就是十五六岁的孩子!

你以为我多大?半老徐娘啊,不许说我老,不许。

好好,不说,我不说,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妖精,永远那么年轻,行了吧?我看着她撒娇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对面的女子,让我一刹那间有了烟火气,好像我们是过了多年的夫妻一样。

她的眼睛有一点肿,我说,看,纵欲过度了吧?

她一歪头,我愿意!

她说“我愿意”这三个字的时候,有点调皮有点讨俏,我真恨不得立刻再把她抱上床,可我只是骂了她三个字,小色女。其实,是喜欢的骂,这声骂里,尽是爱。

吃了饭,我发了短信给青瓷,谢谢你,我走了。

只这六个字,我不能多写,对青瓷,我一直心如止水,青瓷是个好女孩,只是我们没有夫妻缘,她再好,亦不能激起我半丝涟漪,苏小染再坏,依然让我心动,这世间的情缘,怎么一个愁字说得清?

离开北京,我和苏小染是坐火车回南京的。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坐火车。

她坐在我对面,我看到她指甲很长了。

来,我说,小色女,伸出手来,我给你剪指甲。

我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剪刀,细致地为她剪着。

真的很长了,很坚硬的指甲,剪起来很费劲,我拿起她的手,专注地剪着,仿佛不晓得她是逃跑过的小色女。

剪完一个,我把剪刀翻过来,一下下仔细地磨着那刚刚剪过的有些参差的指甲,然后再轻轻地用嘴吹一下,一个,又一个,十个指甲剪完的时候,她的眼里已经全是眼泪。

那剪指甲的动作里,一下下,全是爱情的味道。不爱一个人,怎么肯低下头为她剪指甲?不爱一个人,如何这样忍下心来,千里寻妻一样,一步一个脚印来找她?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爱恨交织,百感交集,有时,真想动手打她,可看到那张脸却真是舍不得啊。

你怎么不骂我不打我?她看着我问。

我舍不得。我说,我舍不得。

那舍不得里,其实是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它渗着血,渗着汗,渗着你我太多的纠缠,爱情好比一棵树,即使拔掉树干有什么用?我们还有根系,还连着筋,还盘根错节着好多东西,有恩有爱有纠缠,甚至有恨,不是没有恨过你,正因为爱才恨,你永远不会明白我有多爱你,就像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跑到北京来找你,因为你不知道,当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到骨子里时,是会没有了自己的。

苏小染看着我,一下趴在火车的小桌子上哭了,她哭得很伤心,沈丹青,我也和你一样,这样的,这样的爱过啊。

火车到南京时,正是清晨,有点微冷,我脱掉衣服给她披上,然后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苏小染,咱再也不跑了行吧,咱好好过日子行吗?

行,苏小染说,我好好跟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