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2/3页)

他含含糊糊说没什么,“暖和一点没有?”

她沉默下来,隔了很久才道:“是为我吧?我闯下了祸,连累你受罚。”

他见瞒不住,便痛快招了,“我看守琅嬛不力,受罚是应该的。还好我上头有人,三道天雷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说得轻巧,照伤痕的现状推算,当时伤得应当不轻。她发出小兽一样的咕噜声,“我做错了很多事,现在想想,如果不去偷图册,就不会害你变成这样。”

他说变成哪样,“难道因为我毁了背,你就不要我了么?”

崖儿忙说不,“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他仰起一边唇角,笑得有些痞气,“如果你不来盗图,我怎么认识你?谢谢你来,让我有机会见识不一样的生灵,让我有理由踏出蓬山。我一直以为自己命中没有姻缘,独活了万年,原本已经不再期待了,没想到遇见了你。”

“我是灾星。”她懊丧地说。

他摇摇头,“你是我的救星,把我从淡而无味的日子里解救出来,让我知道什么是爱,还有……人间极乐。”

仙君是位腼腆的青年,两个人独处时,他脸红的次数要比崖儿多。一旦他眼神闪烁,不敢正眼看她,就引发她促狭的心思。她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悄悄治愈了自己的箭伤,这样两厢都便利了。

她牵起他的手,让他温暖她的心房,一双璨如星辰的眼睛望着他,“大么?”

他傻傻点头,“嗯。”

她嗤地一笑,一手落在他浅浅的腰窝上。再往下,捏了捏,“仙君这阵子跑了很多路,都跑结实了。”

他指尖揉搓,气短地反驳,“以前也很结实。”

她扬了扬眉,“是么?”收紧手臂将他压向自己,感觉那紫藤色的缎裤下有龙昂首,她像句芒神般擒住他,细声问他,“仙君在人间不是不能动用法力么,为什么可以为自己治伤?把自己收拾得身强体健,你想做什么?”

她的嗓音低低地,像一缕游丝,从耳畔转个弯,游进他耳朵里。他在她指尖战栗,几乎连话都说不完整,“和自身……有关的,可以。”

她唔了声,“反正规矩都是自己定的,说改也就改了。”她手下缠绵,往来如潮。仰起头,撅起嘴,“这个时候该亲我了。”

他神思混沌,她说什么都依言而行。但一心两用的时候,总集中不了注意力。他在稀薄的空气里艰难续命,感受那种流动的,如花开般一瓣一瓣舒展的青春。深夜的心悸不为寒冷,为她舞得利剑,拨得丝弦。

嘶地吸口气,睁开迷蒙的眼看她,她让他想起多年前山中午睡时,在他指间缠绕游走的竹叶青。女人和蛇很像,一样魅艳又清丽,一样冷情又惑人。他没了那身执着,宁愿倒头不起,夜夜张生,常住西厢。只要和她在前一起,永生永世也不会腻。

她支着身子,果然像蛇般游曳,越升越高,将他的头搂进怀里。有些事是无师自通的,他听见她惊喜地抽气,女人都有母性,她看他的眼神充满爱怜,温柔地整理他的发,然后蜷曲身子,把脸贴在他额头上。

闭着唇,绵长的鼻音里满是旖旎,他像一块烧红的炭,烙在哪里,哪里便是一个烙印。前几次都太性急,也有恨掺杂,每一次都不纯粹。这次有的是时间,也不怕人来打搅,总能让她欢喜了。

还好,她圆融周旋,微声说:“背上好冷。”像水里的鱼,灵活一记摆尾,将脊背靠进他怀里。拉他的手抱紧自己,“你要捂着我啊。”他顺着她的曲线调整,山川丘壑都随她,严丝合缝贴在了一起。

游龙扶摇,穿破云层,直达天顶。她蹙眉轻吟,回过头,媚眼如丝瞥了他一眼。

拢起他的右手,千珍万重压在心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依旧觉得难过,只有他的万古长刀横行肆虐,才能让她忘记身在乱世的彷徨。

“叶鲤……”他纵送之间撑起身,与她交颈,瓮声说,“如果能永远山居在此多好,外面的桃花开时,我采来为你做胭脂……”

她鼻子一酸,转回身,赧然抬腿搭在他腰间,一手抚上他的脊背。三道伤痕纵贯下来,害她无瑕的仙君坏了品相。贼老天不留情面固然可恨,更可恨的是她自己。她不说,肠子都悔青了,只能紧紧抱住他。一片惊涛骇浪里亲吻那精巧的喉结,舌尖一舔,卷进了唇齿间。

仙君到底是仙君,万年的热情,取之不尽。大概被她先前关于肚子的话题刺激到了,闷声不响,却心沉似铁。她又窃笑,可一遭又一遭的碾压击碎她的笑,到最后连脚趾都蜷缩起来,他颓然倒塌,枕在了她胸前。

累极,却睡意全无,仿佛醒着的每一刻都是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