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7页)

“咚咚咚”一阵疾行。

却不料,快接近“朝阳坊”时,层层叠叠的粉色桃花里,忽地闪过一道白衣。

白衣?

林灼灼脑子里猛地浮现宝华寺后山上,那个救了她的白衣男子。

脚步一顿,扭头望去,层层叠叠的桃花枝桠里,确实有个白衣男子荡在秋千上,看那背影,好似就是宝华寺那个。

蓦地一喜。

娘亲上回说她了,白衣男子好歹救了她小命,她却连声“谢”都没有,太失礼。当时她想,日后若再遇上,定要补上一声“谢”。不曾想,这般快,就再遇了。

林灼灼连忙沿着桃花林里蜿蜒的小径,正常步子,朝秋千那处行去。

却不想,拐过一个小弯道,再望过去时……

只剩下荡在空中的秋千。

一下又一下,前后悠悠荡着。

秋千上的白衣男子,横空消失了。

“咦,人呢?”林灼灼惊讶万分,提着裙子,禁不住小跑过去。到了秋千处,转着圈,放眼四望,可哪哪都没人影。

难道是她方才眼花了?

林灼灼难以置信地摇摇头,随后想起来什么,踱步到秋千旁,一把拉住秋千逼停,然后探出白皙小手去触摸秋千板子。

“有余温,显然刚才还有人坐。”

换言之,绝不是她眼花,幻想出个白衣男子。而是她前来的路上,白衣男子弃下秋千跑路了。

蓦地,林灼灼想起那日前往宝华寺的马车上,也亲眼见证过白衣男子“倏然不见,匿起来”的本事。

“得了,人家不愿意见我,就算了。”林灼灼收回触碰秋千木板的手,两只小手拍两下,自言自语转身离开。

径直去前头的雅间,寻娘亲。

林灼灼刚出桃林,回到大道上。

桃林深处,龙吟坊东家,名唤陈跃的,从一株花树后闪身而出,遥望远去的一身黑衣黑帽姑娘,再回头瞅瞅早已不知踪影的剑哥,不知东家陈跃想到了什么,不解地摇摇头。

正房夫人傅如倾也从花树后闪身而出,瞥一眼东家陈跃,道:“你摇头什么?”

“说不上来,总感觉……剑哥与那个黑衣黑帽姑娘,有故事。”东家陈跃沉吟道。

“那姑娘不就是林国公府的三姑娘,林灼灼么,半年前那件事还不够咱们剑哥丢人的?自然是有故事的。”傅如倾道。

“送红珊瑚头面被打脸那事?”东家陈跃道,“怕是不止那一件事。依着咱们剑哥的性子,何曾搭理过姑娘?偏偏半年前,就无端靠近林灼灼,惹出那样一段被京城人士耻笑的段子。”

两人正闲聊时,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忙打住。

侧头去看,却是徐常笑和方濯濯远远行来了。

徐常笑和方濯濯都是练家子,耳力超乎寻常的好,走近了,徐常笑朝陈跃打一拳在胸口:

“你小子行啊,咱们剑哥都还没出龙吟坊呢,你们夫妻就敢偷摸说咱剑哥的私事了,小心被剑哥听到,‘蛙跳’跳死你俩。”

提到‘蛙跳’啊,徐常笑自己和方濯濯均是面皮一扯,上回宝华寺山上,可是跳死他俩了!

一千个下来,这辈子都不想再蛙跳了!

陈跃、傅如倾夫妇,见他俩一提“蛙跳”就面皮一颤,连忙笑问:“怎的了,你俩又被罚蛙跳了?来来来,小声说,因为何事触怒了剑哥?”

见问,徐常笑和方濯濯面皮又是一颤。

宝华寺山上“剑哥救下林灼灼,却又被甩脸子”的糗事,他俩仅仅是不凑巧远远瞥见了,就被罚“一千个蛙跳”,要是胆敢透露出去,哪怕只是透露给亲近的兄弟听,怕也会再死一次啊。

徐常笑和方濯濯连忙摇头,嘴巴闭得死紧。

傅如倾见状,笑道:“算了,东家,别再逼问他俩了。”心下却是了然,怕是剑哥又栽在林灼灼身上一次。

傅如倾可没忘记,半年前因远远瞧见“剑哥送林灼灼红珊瑚头面,却被林灼灼当面丢进雪里,还跺了几脚”的事,她也被剑哥罚了“五百蛙跳”的。

剑哥那人,轻易不罚人,除非下属犯下大错,亦或是……撞上“他栽在林灼灼手里”。

思及此,傅如倾越发肯定,剑哥和林灼灼之间,铁定还有他们一伙人集体不知晓的背后故事。

只是,背后故事是什么呢?

没人猜得出来。

林灼灼来到娘亲所在的“牡丹坊”,门口的侍女自动引路,要带林灼灼进入里间。林灼灼点点头,但即将跨入之际,蓦地想起来什么,一把摘下头上的黑纱帷帽,解下身上的男子黑披风,一股脑塞到侍女手上,吩咐道:

“你先寻个地方搁起来。”

一身黑行头,还是男子装束的,不适合进入一群贵妇聚集的场合。

婢女双手接住,垂头,恭敬道:“是,奴婢给您存放到后头的倒座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