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

“我亲耳听刚才那位老大人跟咱们县令爷说的, 这能有假?”程以贵嗤之以鼻,“老大人说得明明白白,夸咱们静绥县的学子委实年轻有为, 我一听, 这不就是在说你嘛。”

盛言楚闻言喜不自禁,微抿着唇攥紧小手掩饰着内心的狂悦。

礼房门口陆陆续续有官差过来维持秩序, 两人不便在门口休息, 盛言楚原想着等一等石大河和陆涟,没等到他俩,却等来了康夫子。

康夫子换掉了在康家惯常穿的粗布夫子服,眼下一身淡青色的棉衣长袍衬着整个人格外的容光焕发,任谁也看不出此人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

“夫子。”盛言楚和程以贵率先问好。

“你俩前三场都考的不错。”康夫子抚掌大笑, 又点了一下盛言楚的脑门, 欣慰的称赞道:“尤其是你这小子,三场发案第一, 若不出意外, 县试案首是稳的。”

“我跟夫子想法一致。”程以贵与有荣焉的将盛言楚的肩膀揽住,笑嘻嘻的将刚才两人咬耳朵的事跟康夫子说了。

“果真?”康夫子脸上的惊讶不比盛言楚少,喜出望外道:“那位老大人从前是吏部的人, 无奈皇上舍不得, 在其致仕后的第三年又起复征用了老大人,他看人的眼光一向准的很, 从他手中走出来的学子不说有千人,至少也有八.九百。”

说到这,康夫子低下头看着盛言楚,嘴里笑道:“你且安心吧,他既然说你是个少有的天赋异禀, 想来他是认可你在内院考的最后一场。夫子把话撂在着了,今年的案首非你莫属。”

“案首?”盛言楚一双大眼莹盈满笑意,想矜持无奈嘴角禁不住翘起:“夫子,学生听说静绥县案首若无重大变故,无须再辛苦去郡城考官家的府试和院试,直接按秀才的功名公之于众,这传言可当真?”

“自然是真的。”康夫子笑得眼褶子起的一层又一层,顾忌到礼院回客栈那条道上的人太多,康夫子有史以来第一次在盛言楚面前展露出老人的慈爱,一只并不太粗糙却干枯的大手牢牢的牵住了盛言楚的右手。

盛言楚受宠若惊,仰着脑袋与康夫子并肩往前走。

程以贵酸不溜及的睨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掌,又壮着胆子看了一眼康夫子另外一只手,好家伙,到了县里还不忘将那根都快打磨的又亮又圆的戒尺放下。

打了一个冷颤后,程以贵兴冲冲的跑上前将盛言楚另外一只手牵住。

就这样,大街上出现了一幕三个男人牵手的令人频频回头的画面。

流言就跟长了脚一样,天还没黑呢,各种版本的说话声都有了。

“听说了没?今年县试的学生一出来就浑身没劲了,要不是有人在两边拽着,怕是都走不动道。”

“洪家的你瞎说什么呢,分明是那位学子年纪太小耍小孩脾性,不过要么说是读过书的小子,若是放在平常人家,没跟爹娘要抱抱只要牵着走已然是乖巧听话了。”

“哎!错了错了,我认识那位学子,那学子在礼院考棚里技压群雄,一举拿下了三场第一,顽皮小儿怎能跟他这样式的奇才相提并论呢!”

“是不是姓盛?”有人思绪慢慢明了,兴奋道:“若真是他,别说让夫子牵着他走,便是去郡城买匹高头大马都要得!”

“这么狂?”有人唏嘘。

“他狂有狂的本钱。”

说话的人手指往别处一指,咧嘴笑说,“看到没,赌坊这两日因为这位盛氏学子门槛都快踏破了!往年县试可从没出现过三场发案都第一的人,如今有了,自然是一堆人押他无须再辛苦去郡城考四月的府试,按朝廷的意思,此子应该会当场冠上秀才公的头衔,直接去县学才对。”

“这是谁家的孩子,好生厉害!”

“是怀镇康家私塾的,那位康大人也是一位人物,听说从前手底下有个学生是朝廷的状元郎。”

“嗬!”有人拉长了声音,道:“康家夫子手上已经有了状元郎,如今又添一员案首小秀才,怕是过不了多久,康家私塾就要跟大街上的菜集一样,乌泱泱的全是求学拜师的人咯。”

“哈哈哈哈,你说的有理。”

一时间街上遍地洋溢着欢声笑语,更有眼疾手快的人,立马去四周打听盛言楚所住的客栈,企图能牵上康夫子这条线。

哪怕不能进康家,和未来的廪生小秀才打好关系也不错。

街上谈笑风生不断,但礼房斜对面的客栈凭栏处气氛却阴森诡异的可怕。

“夫子。”辛华池对盛言楚恨之入骨疾之如仇,见到街上这融洽的一幕后,皮笑肉不笑的咬牙道:“若是我考了,有他盛言楚什么事,这帮人也够眼皮子浅的,不过是个九岁小孩,竟捧那般高……”

话还没说完,一道耳光重重的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