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县试门口熟悉又陌生的……(第4/7页)

陆涟听了微微一笑,胸膛挺的更直了,盛言楚却莫名打起冷颤,临进门前喊住康家的小厮,排出几百文,交代道:“麻烦您帮我去医馆囤买点御寒的药。”

小厮笑着点头离去,盛言楚这才拢了拢学子服宽袍,疾步跟上程以贵的步伐,只听‘咻’的一声,一个荷包砸中他脑袋,他蓦然抬头,一阵调笑声从二楼凭栏处传来。

“快来看,这有一个牙还没换齐整的小郎君——”

盛言楚面无表情的往里走,二楼的少女们却不放过他,一个劲的拿荷包砸他,他越不搭理这群闲得发慌的贵小姐,这些人越发爱逗他,更有甚者解下头上的钗环扔过来。

盛言楚唯恐划伤脸耽误科考,只好躬身抱头躲避,谁知这帮姑娘来了兴致,竟撇下一众青少年,专门‘炮轰’盛言楚。

“小娃娃,你今年可满十岁了?也是来下场的么?”领头几个攥着帕子掩面偷笑的女人将一众女眷身上的荷包都取了扔下来。

楼下哄笑一堂,一群如陆涟打扮的学子们纷纷张臂将盛言楚拦下,提点道:“贤弟跑什么?姑娘们厚待你才将荷包钗环首饰扔给你,这可是我等不曾享有的荣光,你还不赶紧捡起来谢谢她们?”

也有酸盛言楚的,阴阳怪气道:“毛都没长齐呢就敢出来调戏姑娘了,我看他就是一个无耻狂徒。”

“这是哪家书院的学生,瞧着岁数不大,七岁还是八岁?小子,我且问你,你可是偷偷跑出来的?”

“赶紧回去吧,”有人索性将盛言楚抱起来往外赶,“今夜茶馆来的都是下场县试的考生,你一个开蒙稚儿来此处瞎闹什么?”

盛言楚被人夹在咯吱窝里喘不了气,不得已他张开嘴狠狠的咬下去,男人吃痛立马放开盛言楚。

“他咬我!”男人控诉,亮出手臂上的牙印,鄙夷的对周围学子以及二楼的姑娘们道,“看到了没,他就是一个还没教化好的小兽,枉我好心提醒他……”

“我堂堂正正过来吃茶,碍着你什么了?”盛言楚最烦的就是站在所谓‘为你好’的制高点上指责他的人。

男人一窒,伸着两指,气恼道:“你平日来吃茶我当然管不着你,可今夜是县试学子包场,你——”

“你怎知我不是县试下场的学子?”

盛言楚按住怒气冲冲要怼人的程以贵,微微一笑,从胸袋子(其实是小公寓)里掏出一份拓版文籍,朝四周扬了扬,冷着脸道:“诸位兄长们可看清楚了,我与你们同是今年下场的学子,试问我能不能在茶馆吃茶?”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今晚春风狂的厉害,为了风流穿的本来就少的学子们当下不禁哆嗦。

有人抱着怀疑凑上去看了一眼盛言楚手中的文籍。

“怎样?”男人迫不及待的问。

那人羞惭的点点头。

男人惊诧的猛回头看向矮小的盛言楚,强挤出一个笑容出来:“倒是愚兄眼拙了,得罪小贤弟还请包涵,在下名为常韶先,是阳孝镇赵家私塾的,不知贤弟在哪家私塾读书,姓甚名谁?小贤弟可有雅致和我上楼浅啄一杯?”

“不了。”

盛言楚不太想跟常韶先搭腔,随手将不知何时丢到他肩上的荷包拿下来,对着二楼鞠躬拱了拱,哀求道:“姐姐们还请手下留情,这些闺中之物就留给常兄等俊俏儿郎吧,小子翻了年才十岁,眼下实在受不起姐姐们的厚爱。”

就在刚才,贵表哥将茶馆丢手绢荷包砸学子的风俗说给他听了,听完后他不由满脸黑线。

他只听说过京城榜下捉婿,却从未听过茶馆相学子的说法。

不过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二楼的姑娘们家室并不算特好,顶多是县城稍微富贵人家的小姐,这等身份尴尬的很,廪生秀才觉得这些姑娘身份过低,自认为还能在科举道上往上爬一爬,所以一般秀才几乎都看不上这类小康家庭走出来的碧玉,唯恐入了京城有更好的小姐看中自己,届时不好应付家中妻子。

久而久之,姑娘们便自降身价开始找童生,可童生并不多,且好多出来考童生的读书人又多已经娶妻,不得已,姑娘们只好再降一成,来一个考前培养。

考前培养很通俗易懂,每每县试开考前,静绥县最大的茶馆都会空出一夜招待城中的考生来饮茶,然后再去家中有待嫁女的人家递帖子,到时候姑娘们在楼上观望,见到合眼的便拿荷包砸,如此引得学子抬头看过来,两人若都有意,姑娘的家人便偷偷摸摸让茶馆的小厮喊学子上楼。

你要问上楼干嘛?

相看呐,当然了,不会一上来就说我要把女儿嫁给你,而是先考究学子的品行与学识。

这些人家执着找读书人可不就是为了日后能沾一沾女婿的光嘛,所以学子能否娶得美娇娘端看肚子里有没有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