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皇宫斗法,形势危急。

谢春溪和越澄波素来不和,这从他们之前的针锋相对就能看出来。

但再怎么不和,在外人面前,还是得维持基本的团结,否则只会让别国看笑话。

修士虽无国别,只要修为足够高,无论哪国都要奉为上宾,但像谢春溪他们这样镇守宫廷的宗师,本身就有了立场。

又譬如被幽国奉为国教的万莲佛地,他们的首尊若是来到洛国,洛国太后也不会真就以为他是中立的。

强者为尊的同时,游戏规则也会套住强者。

自然,像九方长明从前那样的,除外。

青杯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但卢知远不是。

他出身竹海灵隐,后来游历到了青杯山,因与青杯山掌门交情深厚,应邀长留,才成了青杯山的长老,身份清贵。

卢知远的天资修为虽然比不上风素怀,也是不容小觑的。

最起码,他能作为随行修士之一,凭的绝不是跟风素怀的关系。

谢春溪未敢轻视,当下一出手就祭出长剑。

他这把长剑,也是跟着他走南闯北斩妖除魔的,剑方出鞘,当即走云连风,声鸣九霄,许多人桌上杯盘跟着嗡嗡振动作响,把他们都给吓了一跳,更有甚者,白玉制的杯子直接就当场震碎了,酒水溅了身后主人满脸,惊得他当场往后坐倒。

先声夺人,谢春溪已经做到了。

卢知远也有剑气灵力护身,但他只觉泼天风雨一般的压力迎面而来,如千斤巨石重压,他猝不及防苦苦支撑,咬牙坚持了好一会儿,仍是被破了灵力屏障,卢知远胸口闷痛,人已往后连退三步。

这三步,就将地上石砖震裂了。

他的脸色倒还好,但剑从半空落下,手也无力垂在身侧。

到了这地步,高下已分,继续动手没有意义了。

卢知远勉强一笑:“是在下输了。”

谢春溪不掩得色:“卢道友承让。”

开局就输,幽国使臣的面色不大好看,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风素怀身上。

照月皇女依旧戴着薄纱,她没怎么吃东西,喝酒也几乎没有,毕竟面纱在身不大方便。

先前她入城时的容貌,是有不少人看见的,如今眼睛红肿,失色不少,就连太后也不好强人所难,还让人另外单独为公主准备了些清淡饮料。

先帝的两位兄弟,惠王和齐王亦在场,宋难言作为丞相,自然也要在场,此外还有一些重臣。

惠王与齐王低声说笑,神色很是轻松,显然没把今日宴会当作如何重要的事情。

只有宋难言,面上不显,言笑晏晏,实则坐立不安,内心焦虑。

上头那位皇帝,虽然有吃有喝,说话也挑不出毛病,但宋难言知道,那是个纸片傀儡!

昨天晚上,他亲眼看着长明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白色人形纸片,放在皇帝身上,吹一口气,那纸片落在地上悠悠晃晃,就跟发面人儿似的,渐渐变成皇帝的模样,连头发丝都分毫不差,把所有人给看呆了。

这傀儡纸片还不单单只是变个模样,它连皇帝的声音神态都学了个十成十,除了话少一些之外,寻常情况下不会露馅,若非宋难言亲眼所见,很难怀疑这皇帝竟是个纸片人变的。

非但如此,假皇帝还能辨认来人的身份,准确喊出每个人的名字,只是不能近水不能近火,但一场宴会下来,又有什么需要近水近火的?

宋难言是真没想到,自己当年走投无路认来的师父,不仅是个修士,还是个修为高深,连枯荷禅师都要俯首的修士。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寻个机会,让皇帝早早退场,以免露馅。

宋难言暂时找不到机会开口。

因为风素怀已经离席走向越澄波了。

“素闻镇灵宗役鬼之术厉害,今日得见宗主,还请不吝赐教。”

镇灵宗的确擅长役鬼,但镇灵宗也是剑宗,同样擅长剑术,风素怀提役鬼不提剑术,显然有两层意思。

一是瞧不上镇灵宗的剑术,二是故意激怒越澄波。

越澄波是个暴脾气,否则之前也不会当着太后的面,就跟谢春溪掐起来。

他听见此言,果然面露怒色。

“风隐主客气了,役鬼之术难登大雅之堂,今日我还是用剑术向风隐主请教吧!”

风素怀笑道:“好说。”

她话音方落,袖子就抬,一把修长玲珑的素琴应声从座位飞来,落在风素怀面前。

在越澄波出剑之时,风素怀纤纤五指也按在琴弦上。

铮!

在旁人听来,那真是清脆悠长的琴音,若一曲能成,必是天籁之音。

但在越澄波耳中,那一声犹如利刃,直直穿透他的心脏,先发制人将他定在当场,接下来又是三四五声琴弦波动,环环相扣,直接让越澄波所有欲发之招挡了个密不透风,越澄波处处被压制针对,非但失去了先机,还不得不手忙脚乱反攻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