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三合一(第4/6页)

虞衡猜得还真没错,周行伦顾忌的确实就是袁腊月。

见虞衡根本不吃软弱求饶的那一套,周行伦也只能争取坦白从宽了,一听虞衡要查账,周行伦什么隐瞒的心思都没了,赶紧想办法保住自己才是王道,将队友卖了个一干二净,“国公爷,袁氏夫妻的钱,确实是野猪所为。事关人命,纵然下官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上头弄虚作假啊!就是那钱家,不知为何攀上了王家。”

说到王家时,周行伦又抬头瞅了一眼虞衡身后的方氏,压低了脑袋,小声解释道:“县里那王家,和方娘子的前夫家是同族,都是有名的富户,又有州城的王家做靠山,财大气粗,下官……下官一时猪油蒙了心,收了他们一点银子,就默许了他们逼婚之事。”

方氏讶然地睁大了眼,万万没想到这里头竟然还有王家的事,莫名又恶心了一把,看向周行伦的目光也格外不善,冷冷道:“得了吧,逼婚不逼婚,也不是你能说的算的。依我看,你收的那好处,更像是封口费吧?袁氏夫妻,当真是被野猪害死的吗?”

方氏从来不觉得王家人是什么讲道理的遵纪守法之辈,以他们霸道的行事作风,即便这几年缩着脖子做人,收敛了不少,但也不至于为了农家逼婚的事儿给县令封口费,以他们的自视甚高来看,最喜欢的就是像处理袁腊月婚事这样的手段,让袁腊月的叔父出面做恶人,一应行为都在法理之内,披的那张人皮还挺像回事。

周行伦再次叫苦,只哀叹自己倒霉,怎么这座煞星也跟着来了。这位可是和王家有着深仇大恨的铁娘子,让她听到自己帮着王家做恶,自己还能讨得了好处吗?

天要亡我!

虞衡和方氏打了个漂亮的配合,从善如流地接口道:“事已至此,你还想替他们隐瞒不成?要我宣仵作过来吗?”

周行伦的背脊顿时佝偻了下去,终于承认,“仵作验尸时,说那两头野猪像是被人故意放出来伤人似的,对人的仇恨非常大,一出面就把人往死里拱。衙役也说,野猪的脚印这些东西消失得很是突兀,就像是有人把它们带走了似的。所以下官怀疑,害了袁氏夫妻的野猪,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出来,想看野猪狩猎的。但找不着证据,钱家那边又拉着许多人作证,说是亲眼看到了袁氏夫妻被两头野猪追着拱的场景,便就这样结了案。

后来,钱家突然张狂了起来,下官觉得奇怪,又去查了一番,结果就查到了王家的头上。原来,钱家说的攀上了贵人,就是和王家搭上了线。王家钱财不少,根本不缺金银,随便从指头缝里露出一点,就够让钱家享用不尽了。”

说到这里,周行伦又苦笑一声,“下官也不知道当初是被什么鬼摸了头,查到王家头上时,王家给了下官一笔丰厚的银子,言语间还暗示下官以后要是缺银子,都能找他们要。下官就……”

虞衡一听,这人倒还有几分本事,直觉很准,查案都能查到点儿上,就是意志太过不坚定,受不住敌人的砸银子大法,当场就变成了敌人的走狗,不仅不为受害者鸣不平,反而对罪魁祸首加以庇护。之所以迟迟不上报,想来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方知府上贡,这才一直把这案子给压着。

本以为拖一段时间也没事,却没想到虞衡和前任刺史完全不同。这位在怡阳府当知府时就到处跑,现在当了刺史,也没闲着,开始往各府跑。

结果这么一跑,他就撞枪口上了。

周行伦只觉得绝望,他这个出头鸟,在虞衡当上刺史后第一个冒头搞事情的,指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这一刻,他才真正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王家的要求,真是脑子进了水。

虞衡看到了周行伦脸上的悔色,却丝毫不同情他。周行伦这种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侥幸心理非常重的人。要不是被虞衡当场抓包,周行伦也不会后悔,只会笑眯眯地数着银子继续和属下一起打叶子牌。

现在后悔,无非是见东窗事发了,畏惧责罚罢了。

袁腊月最为气愤,她听明白了,她父母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

这姑娘当初在痛失双亲被叔父逼婚的情况下还能为自己挣出一条生路来,意志力绝非一般人可比,在听到自己父母之死不是意外后,袁腊月当即上前,狠狠揪住了周行伦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追问,“你再说一遍,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殊不知周行伦比她更震惊,眼珠子都要鼓出来了,“袁腊月?”

袁腊月手上不断使劲儿,眼中一片阴霾,一点光亮都没有,掐得周行伦直翻白眼,“我再问一遍,我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周行伦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从袁腊月手里捡回来一条命,喘了好几口气才回道:“唉——你不是都猜到了吗,还问什么?没错,野猪是王家人故意放的,那家有个疯子,就爱看猛兽扑咬人,你父母倒霉,正好那天碰上了他。后来,这一幕被钱婆子看到了,便想办法从王家手里要了一笔封口费,而后拿着这笔钱引诱你二叔,想让你嫁给她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