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唇怎么肿了……(第3/4页)

“保你没听过!《红楼梦》!”

“这是什么书?来福酒楼那边的丁先生都没讲过。”

一说起丁先生,不免有人接茬儿:“听说今日来福古董羹也请了丁先生过去,瞧着可不是在跟这边打擂台?”

“吃食尚且不论,单论说书,这西州城内,还有哪个能比丁先生说得好?”

“那可不一定,我昨儿听着这店里说书的老先生口才也了得!”

食客们争论不休时,老秀才在后院喝了一口茶,也整理了一番衣领往外边店里去,他背脊挺得笔直,依然是和昨日一样,一拍醒木一开嗓,就说起了今日的评书。

一开始店里还有说话声,很快就静了下去,一些好听评书又吃不起锅子的人,便冒着风雪蹲在店门口听。

姜言意怕老秀才冷,让杨岫给老秀才桌子底下也放了个炭盆子。

今日是军中休沐的日子,按理说李厨子应该会到她店里来,但眼见中午都快过了,李厨子还没来,想起李厨子腰疼的老毛病,姜言意不免有些担心。

中午这一波都忙过了,姜言意招呼着众人吃饭时,李厨子才携着一身寒意过来。

姜言意忙上前去迎他,“师父,往后若是再下这么大雪,您从西州大营过来不方便的话,就别过来了,路上出了什么事可怎办。”

严冬不比寻常季节,通往西州大营的那条路都少有人走。

杨岫邴绍二人都是头一回见李厨子,因着姜言意叫他一声师父,二人对李厨子便也敬重几分。

老秀才跟李厨子年纪相当,李厨子一看他衣着再看殿内设的长案,就猜到了他身份,眼瞧着姜言意把这店开得红红火火,他是打心里高兴,这一路过来的郁气也散了不少。

他道:“不是路上耽搁了,是我去了老姚家中一趟。”

姜言意端了个火盆过去给李厨子烤手:“姚师傅怎么了?我前几天还在铁匠铺子遇见他。”

李厨子叹了口气道:“他跟来福酒楼东家闹掰了,如今没在酒楼做事了。”

“那老东西就是个直肠子,死脑筋!早些年我就跟他说过,酒楼东家是个生意人,让他别把自己太当个人物,跟人家称兄道弟,他不听。现在人家酒楼东家弄了个御厨后人来,不需要他那两把破铲烂勺了,任人把他祖传的菜刀都给砍坏,你就说这丢不丢人!”

姜言意那天问姚厨子愿不愿意出来跟着自己干,姚厨子说这样不厚道,她本以为姚厨子还在来福酒楼做事,怎地突然就走了?

姜言意道:“这事我知,当时我还为姚师傅不平,想让他过来跟我一起开店,姚师傅还说这样做的话不厚道,他何时走的,我还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李厨子道:“来福酒楼自然不敢把他走了消息放出去,这么多年,来福酒楼有多少老客是被老姚的手艺给养出来的,他一走,那些老客能留得住就怪了。来福酒楼的人还有脸去劝他回去,我过去才把人骂走了。”

他话锋一转,对姜言意道:“你一贯是个心大的,做菜的方子什么的,自己还是防着些。老姚跟我说,来福酒楼的东家一直盯着你呢,你那天在铁匠铺子跟他碰巧撞上,他一回去来福酒楼东家就问他你打那铁皮盒子的是用来干什么的。”

“老姚今日去取修补好的菜刀,还听那铁匠说有人让他再打几个那样的铁皮盒子,铁匠没肯接单。”

姜言意虽跟姚厨子接触不多,但大概也清楚姚厨子的脾性。

不过凡事她都不太敢托大,之前在铁匠铺子里那句话纯属试探,姚厨子转头就真跟来福酒楼闹掰了,她不知这是不是来福酒楼东家的把戏,万一对方是听他要挖人的意思,故意将计就计呢?

不过李厨子姜言意还是信得过的。

她道:“那铁皮盒子只是个热锅子的小炉子,藏着掖着也总会被人给仿了去,诚如师父您所说,只有看好方子才行。我店里新推出了干锅,但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想请姚师傅过来一起干,师父您觉得怎么样?”

李厨子摇头:“老姚怕是不肯来,来福酒楼东家本就觉着他跟你店里有什么牵扯,他若前脚离开来福酒楼,后脚就来你这里,岂不是落人口实?”

正吃饭的老秀才突然摇着头感概一句:“人呐,这一辈子不是被旁人给逼死的,是被自己给逼死的。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为自己活,是为旁人的口舌活的。”

姜言意给李厨子添了副碗筷,他跟老秀才年纪相仿,又都是膝下无儿无女。

李厨子一辈子在火头营兢兢业业,老秀才年轻时受过太过非议,而今反倒豁达些。

两个老人喝了几两小酒,一番谈天说地,倒是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李厨子席间被老秀才一番话说动,回头又劝姚厨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