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别走(二合一)(第3/4页)

这雨一时半刻估计停不了,再这样继续淋下去,就算是铁打的人,恐怕身子也承受不住。

柳凝思忖片刻,将手里的伞柄,交到了他的手里。

他对她戏弄居多,可也并非没有好的时候,在江州他给她喂药,回来后又帮她救了沈月容,且不论居心是什么,她总归从中得到了好处。

柳凝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这个人的……迟早有一天要和他斩断关系,那么现在,就不应该再让这份关系更加混乱。

她决定把伞留给他,至于她自己,可以快点跑回房中,再取一把伞,反正离得也不远。

柳凝把伞交出去后,便不再打扰他,钻出伞下匆匆跑开,雨点从天上砸下来,很快沾湿了她的发与衣衫。

她没离开几步,很快手臂被用力拽住,伞面重新回到了她的头顶,遮去大雨滂沱。

柳凝回身。

景溯举着伞,沉下脸:“你疯了?”

“这边离客房不远。”柳凝说,“我再去取一把就行。”

她的解释,景溯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眸色沉沉地看着柳凝,半晌,轻轻用指腹抹去她额头和眼边的雨渍。

“平日总是淡淡的,今天却……”

他声音很轻,掩在雨里几乎听不见,不过好像也没打算让柳凝听清楚,很快抿起唇,一边撑着伞,一边拉着柳凝的胳膊,进了室内。

柳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屋里,她衣衫半解,景溯则从衣柜里找出件鹅黄色的女子裙衫,递了过来。

这衣服似是先皇后年轻时穿过的故衣,不过料子上佳,这些年又保存得很好,柳凝将湿衣换下,穿上这件,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柳凝看着衣角上的杏花纹,抬头看了景溯一眼,他此时将青玉簪拆了下来,潮湿的长发散落在素衫上。

“这裙子……我真的可以穿么?”她问。

她知道景溯对先皇后留下来的东西都很在意,这间屋子,屋子里的陈设与物品,都数年如一日地保持着原样……当初有男女误入此地欢好,最终被他设计,都处以极刑。

现在他让她穿,若到时候又变了卦……

“你的话,没关系。”

景溯说完,在屋里的软塌上坐下,就坐在柳凝身边。

他看上去好像状态不算太好,有些恹恹地靠在软垫子上,柳凝先触碰到他冰凉的手背,犹豫了一下,抬手触了触他的额头,感觉到灼人的热意。

他发烧了。

可身上的衣服还是湿哒哒的。

“殿下也换件衣服吧。”柳凝轻轻说,“这样长时间湿着,对身体也不好。”

景溯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关心之语,怔了怔摇头:“这里没有男子衣衫……我身体康健,偶尔淋淋雨,也没什么。”

他进这屋里来,本就是为了帮柳凝找件替换的裙衫,她体弱多病,若是淋雨后惹了风寒,会严重得多。

“可是你已经烧起来了。”柳凝说,“殿下不妨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出去,寻个婢女送件干衣服过来。”

一来他有必要换上干燥的衣服,再者,这个借口合情合理,她可以借此离开房间,不必与他共处一室。

景溯没说话,柳凝以为他是默许了,可正要起身,腰却忽然被男人抱住了。

“你别走,”他说,“再陪我一会儿。”

柳凝惊了一下,以为他又要对她做些什么,今日沈府大丧,又在先皇后房中,若是在这里发生些什么,也太过了。

她身体微微绷紧,不过景溯只是抱住了她的腰,然后弯下身,头靠在了她的胸口,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

他似乎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微微阖着眼,好像有些疲惫,又好像有一点点脆弱。

他将这副样子展示在她面前,还是第一次。

听闻沈皇后死后,年幼的太子曾在沈府待过一段时间,由外祖父沈固授业教导,他教太子经史子集,也教他待人接物——既是亲人,亦是恩师。

在柳凝的印象里,景溯是凉薄之人……她总觉得似乎什么都入不了他心里,没想到,心中原来还是有牵挂之人。

窗外疾雨如瀑,冷冰冰地拍打在窗框上,他倒在她胸前,一言不发,脸埋着,看不清具体是什么神情。

柳凝觉得有些滑稽,他们亲吻与拥抱的时候很多,但好像现在这样,才是他们最接近彼此的时刻。

起码对她来说,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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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雨,景溯没有对柳凝说什么。

他只是静静躺在她怀里,待了好一会儿,几乎快等到雨停,才慢慢起身。

他头发是湿的,于是柳凝身上刚换好的衣裙,胸前又湿了一大片。与景溯分开后,她便匆匆回了房,在其他人注意到自己衣服变了之前,将衣裙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