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情,从来都是两厢情愿的事……(第2/3页)

萧煜连连冷笑。

韦春则像叫人踩了尾巴,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你笑什么?我姐姐在你心里就这么轻如鸿毛,半点惋惜追怀都不值吗?”

“是啊。”萧煜答得很是清飘:“朕又不爱她,她还做了那么些不堪的事,朕凭什么要为她惋惜?”

“可是她爱你!她痴痴念了你十年!”

“那又如何?情之一字讲得是两情相悦,对方不情愿,再痴心都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话音一落,萧煜似是想起了什么,微有愣怔,厉眸中的锋锐慢慢消去,浮上些许戚戚然。

韦春则猛地拍案而起。他浑身颤抖,看向萧煜的目光里淬满怨毒,蓦得,又往窗外瞟了一眼。

人倒是来了,可到如今还是按兵不动,莫非是怕了?

他心里涌出些不屑,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明明大好机会就在眼前,要了这狗皇帝的命,江山唾手可得,偏这最后一步就走不出来。

萧煜也在不动声色观察着窗外。他心里直犯嘀咕,谢润办事应当是牢靠的,怎得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想着想着,他忽而眼前一亮,街边货郎正往自己的货架上挂了一只悬丝灯笼。

萧煜的心安下来,看来谢润那边已经成事了。

他们没指望一下就能把珠珠和玉舒找出来,韦春则拉了这么大的阵仗,肯定把人藏得严实,贸然行动,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萧煜认定这是个懦夫,虽然要求他不许多带护卫,但韦春则自己绝不敢单刀赴会,这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肯定混进了他的人。

只要找出来,悄悄盯上,一定能盯出些端倪。

既然已经成事,萧煜一刻都不想跟韦春则多待,没耐烦道:“你还有话要说吗?”

韦春则显然是不甘心的,费尽周折攒了这么一个大局,眼瞧要无功而返,心里既恨那人的优柔寡断,又担心会被萧煜看出什么,踌躇片刻,不得不让萧煜先走。

出了醉仙楼的门,走出去一段路,萧煜料定韦春则正透过轩窗看他,看他有没有违背约定带多余的护卫来。他轻蔑地勾了勾唇:“当谁都跟你这鼠胆小人一般,恨毒了朕,却又不敢担弑君的罪名,偏要诓个蠢人来给你当挡箭牌……”

陆攸跟在他身侧,不知是不是错觉,那“蠢人”二字说出口时萧煜的情绪甚是复杂,痛惜里带了些伤心,伤心中又有些怒其不争气的意味。

走着走着,人群渐稀,视野也跟着开阔起来,陆攸向来警觉,突然发现这是伏击偷袭的绝佳地带。

这个念头刚落地,只听一声尖啸破空而来,薄刃如削,银光雪亮,直插向萧煜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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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进了行宫,小星星看什么都新鲜,玩得太疯,音晚也纵着他,到了今日终于要把功课拾起来,开始念书了。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

孩童稚嫩的声音清脆,虽然不知其意,却念得抑扬顿挫,格外动听。

音晚同小星星坐在廊庑下,沐着夕阳余晖,同他讲了这句诗的意思。

小星星听得一知半解,揉了揉眼睛,仰头问:“娘亲,漂亮叔叔怎么还不来陪我们?”

音晚一怔,道:“可能他有别的事要忙。”

“可是他昨天说,只是不能陪我们用早膳、用午膳,那他一定会来陪我们用晚膳,天已经快要黑了,他为什么还不来陪我们用晚膳?”

音晚愣了一会儿,蓦地想起什么,低头看他。

小星星捂着嘴嘻嘻笑起来:“我昨天偷听到他跟娘亲说话了。”

音晚戳了一下这小机灵的脑门,又看了眼自打清晨便一直守在廊庑下的望春,不知缘何,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她唤来青狄,让抱着小星星进屋用膳,朝望春招了招手。

望春立马碎步奔过来,笑得眯眼:“娘娘有何吩咐?”

音晚闷了半天才问出口:“陛下干什么去了?”

望春面不改色:“巡视河堤啊。”

“天都快要黑了,巡视什么河堤?”

望春抬头看了眼昏沉沉的天色,诚恳道:“许是往回走了,再过个把时辰就能回来了……”他瞧了瞧音晚,补充:“回来后说不准还得听工部奏事,想来还得耽搁几个时辰。”

音晚冷眸看他:“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望春深稽首:“奴才不能说,陛下嘱咐过的。”

果然有事瞒着她。

音晚反反复复回想昨日萧煜的模样,就觉得他有事隐瞒。她忖度了片刻,道:“望春,我不为难你,我说,如果我说对了,你点头,我说错了,你摇头,你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也不会告诉陛下。”

望春稍微一犹豫,冲音晚点了点头。

“他要去做的事,跟谢家有关。”

望春点头。

“跟珠珠和玉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