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同你人潮一相逢,便胜过人间无数(第5/10页)

“他不知道。”

“你最好别让他知道,这对他没有好处。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周深信话里有话。

叶余生悄悄打开大衣口袋里的录音笔。

“何蔗蔗这个傻子,居然清醒有智商和记忆了?呵呵,她真是命大,不过,她也是个替罪羊。谁叫她贪嘴。我是想让她把橙汁拿给你喝的,她居然自个儿偷偷喝完了。”周深信倒还笑的出来。

“你疯了,那是杀人!你当年才多大,怎么可以这么恶毒……我们好歹在孤儿院朝夕相处了好多年,你一心想要被富贵人家收养,机会我也让给你了,好的命运也都是属于你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赶尽杀绝?”叶余生悲痛愤恨地问。

“好的命运属于我?在你眼里,来到周家就是好的命运?你错了,大错特错!我宁愿我的亲生父母没有惨死、枉死!我宁愿在一个普通家庭里成长,哪怕我们很穷,经营一家小便利店,可是我能有自己的爸爸妈妈!”周深信哭着大喊。

叶余生更不能理解了,感觉头有些发晕,强撑着说:“那你为什么要害我,害无辜的人。那封让我离开孤儿院的信,看来也是你仿照任枝的口吻写的了。你是见任临树说服他父亲助养我,所以赶在之前骗我离开?”

她想起当年满怀希望地打开信封,以为是任临树写给她的信,没想到却是“任枝”写的,信的篇幅很短,内容可概括为,任枝觉得,新到家的弟弟,似乎不是很懂事,无理取闹,非要逼养父再把鹊鹊带回家助养。养父不肯,任临树便坚持自己也要回到福利院为理由,一次次闹得不可开交。只要她在福利院一日,任家就无一日安宁。除非她离开福利院,不要再给任临树任何希望。

这就是任临树问了几次,她都不曾相告的缘故。

多可笑,居然是周深信策划的一场分别。

她看完信,决意要离开福利院,独自漂泊。在流浪的路途上,无缘无故被人从背后一棍袭击下去,她晕倒在地。幸好管川母子路过赶来,吓跑了行凶者,救了她一命。她也因此承蒙管川母子的救助,得以生存。

“你不彻底消失,他的心怎能转到我身上来?”周深信说着,伸手从副驾驶,拿起一个氧气面罩戴在脸上。

叶余生头更昏沉,想要打开车门,却毫无力气。

“别耗费体力了,没闻到气味吧,我为你特意化学合成的一氧化碳,一点点在车内释放,不过,龙涎香的香气掩盖下,你还是很享受的。哦,差点忘了,一氧化碳是无色无味的。嘿嘿……等会儿再让你感受到物理反应下的一氧化碳,你更喜欢哪一种呢?不过结果都一样,你会因此而自杀,你的血会比任何时候都红。”周深信阴森地说。

叶余生神智尚清醒,她了解把血液变成“樱桃红色”是一氧化碳中毒的特有临床症状。她四肢无力,慢慢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丧失,只能眼睁睁看着车驶进一个荒凉而熟悉的地方。

她被周深信拖进一个房间,房间地上一盆燃烧正旺的炭火,再看四周,门窗皆封闭严实。她全身瘫软,躺在地上,望着冒着炭火上窜起的火苗,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闭上眼睛,他还在等她啊……想到他,就对死亡无比畏惧。求生欲让她借微弱的气力向周深信求情:“你放了我,别再错下去了。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在这里……”

“其实你该感到高兴呀,你多活了这么多年,还能和他同床共枕那么多天,一起去了长白山,我有多羡慕你。你拥有过的,我这辈子都无法得到了。你的墓,十年前就给你埋好了。要怪只怪你自己,假死的路不要,偏偏要真死。以后不用担心是空墓了,哈哈。”周深信仰头大笑。

“那座空墓……是你干的……”叶余生呼吸困难,眩晕感加剧。

“没错。你想利用何蔗蔗来抓到我的证据是吗?无所谓,今天只要你死了,我大仇既报,没有遗憾。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对你恨之入骨吧,因为任临树?不,我提醒过你啊,你监狱里的父亲,还记得吗?在福利院里,我偷看过你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你和你父母的合影,你的父亲叫叶庄严。当我离开福利院,来到周家,一次意外,我再次接触到当时代理我父母被害的律师,我才知道,原来,就是你的父亲,叶庄严害死了我爸妈!把我变成孤儿,害我要在孤儿院里生活,要成为有钱人的养女!所谓养女,就是陪伴千金小姐成长的一个丫鬟,一个陪衬!”周深信再次精神失控,歇斯底里地叫嚷。

“你冷静点,听我说……”叶余生忍着头部的疼痛,努力地说:“如果他真的害死了你的父母,他已经受到了法律的严惩,我和他从无瓜葛,你为什么要报复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