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老

那晚我们仨喝了很多啤酒,在河边又吵又闹的,我记得最后是有个巡警来问话,我们才散了。

醒来时歪七竖八地全睡在我家床上,连衣服都没脱,我是被早晨的太阳光刺醒的,昨晚也没关窗帘,那么一绺阳光正巧照在我脸上。

我扶着头坐起来,感觉它痛得快支不住了,努力回想昨晚话都说到哪一步了。

我记得,我和萧梓言说了灼冰,再多的也没讲,毕竟我现在也摸不清灼冰对她是真是假,说多了怕挑唆人家关系,可是萧梓言一直问我什么意思。

再然后阿佑搞清楚了,原来灼冰和萧梓言勾搭上了,她倒是嘴快,说江湖传闻灼冰被包养了。

可是“尚宛”这个名字究竟有没有出现在昨晚的对话里?我习惯性地甩甩头,想把自己整清醒些,却差点把脑仁晃散了。

我没提,我不想脏了她的名字,可阿佑说了吗?

我下床准备去洗澡,这动静终于吵醒了那两位,也都跟我一样扶着头坐起来。

“姐妹儿们,如果想吐请麻溜儿去厕所啊,吐床上三千。”我想起那天出租车司机的无情告诫。

阿佑眼睛都睁不开,扁扁嘴,“你是钻钱眼儿里了。”

“家里四个洗手间三个可以洗澡哈,可以各领一个。”

萧梓言摆摆手,“你们先洗,我再酝酿一下。”

“走,我带你去找你的浴室。”我拉着阿佑往外走。

走到那烧包的回廊上,阿佑懒洋洋地甩了我的手,“干嘛干嘛?我不跟你洗鸳鸯浴~”

“左小晨,你快想想,昨晚你和她提尚宛了吗?”

阿佑一个激灵,睁开眼看我,“哦哟,怎么了?怎么这么严肃?”

“别废话了,快想。”

她挠挠头,“我提尚宛干嘛啊?”又想了想,“哦……灼冰的事是吗?没提吧,没证据的事啊。”

“知道没证据还提什么包养不包养的!”

“靠,不是你先说她被迈巴赫接走的!我以为你开个头让我接呢!”

我想想也是,是我开的头,虽然没证据,但我毕竟亲眼看到轿车上扔钱那一幕,那哪是正常人家干的事啊,实在做不到不提醒萧梓言。

“你怎么这么紧张?”她用狐疑的眼神看我,“不对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哦对!你前几天不是去那个尚宛家做宴席了?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噢!”她突然眼睛一亮,“你是不是在她家遇到灼冰了??”

“什么跟什么啊……”我打断她的话,“你要不要洗澡啦?不急的话等我洗完再说,急的话右手边第一间客房进去有个浴室,浴巾什么的都有。”

等我洗完澡顶着半干的头发出来,迎面就撞见裹着浴巾倚在门框上的阿佑。

“啊!”我像遇见女鬼似的。

“叫什么叫,我有那么惊艳吗?”

“你你你干嘛裹得跟事前事后似的,能不能好好穿个衣服了!”

“我衣服要换啊!你借我一套吧。”

我把她上下瞅了瞅,“嗯。”

刚转身要走,她拉住了我,“你小子老实告诉我,为啥对尚宛那么紧张啊?”

“……我是对整件事紧张好吗?”

“不啊,你今天就特意问有没有提到尚宛。”

“……因为不希望在这种江湖传言没被证实的情况下,提及个人嘛。”

“那灼冰也是这个传言中的个人,你怎么不担心误伤她?”

“我……”

阿佑眯起狐狸一样的眼,“有情况,有情况~老实交代!”

“胶什么带!你还要不要我给你找衣服了!”

说着我就转身去卧室,却看见萧梓言站在卧室门口,我瞬间愣住了。

“我没听错吧?”她问,“尚宛和灼冰有什么关系?”

我和阿佑面面相觑。

“你们究竟都知道些什么?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萧梓言急了。

“其实没什么,都是猜测,”我说,“灼冰画廊是尚古集团的一个供应商,这事你应该也知道,上次灼冰去巴淡岛不就是去画画儿了。至于其他有的没的,都是网上传言,我们偶尔听到一嘴也不会去传播,还是得你自己问灼冰,而且,”我踮了一下脚,“我也不想乱说,坏了当事人名声。”

萧梓言愣在那里,愣了半天,“我会去问清楚的,我不在乎她以前做过什么,只在乎她的现在。”

那天我们在低气压中各回各家了,我和萧梓言都在“失去”的恐惧中忐忑不安,她怕失去家庭、情人和刚结识的朋友尚宛,我呢?也许是怕失去尚宛,虽然她不曾属于我,但有时候,有那么一个美好的人眺望与念想,也是一笔财富,而我知道,如果尚宛和灼冰的关系真如那般,我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欣赏和喜爱尚宛了。

但尚宛的预约也如期而至了,没过两天,她给我发消息,说每周三晚上七点过来,约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