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屠杀(第2/3页)

他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

万箭穿身而过!

明谨刀下淌血,回头看了一眼,隔着战场茫茫,对上了他染血的双目,也看着他被仇恨无比的大荒士兵用长矛疯狂戳刺。

那声音,仿佛纤细的小刀抽插瓜果,出入皆有让皮毛发寒的回音。

她茫然,似回到许多年前,那灼灼昭然的阳光下,比她大了好几岁的清贵少年郎殷勤给她带来了风筝,他技术不好,好几次都把风筝卡在柿子树。

当时她尚年幼,不拘男女之别,他也不拘身份尊卑,竟把她托起来,坐在肩膀上,让她去取柿子树上的卡住的风筝。

“太子哥哥,你快放我下来,等下爷爷看到要生气的……”

“不用怕,他凶你,我就凶他!阿瑾妹妹,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纵然她年幼已有懵懂克制,却终究沉溺于他对她的庇护跟友好。

后来,她有了忌讳。

他一如既往热枕。

但许多年许多年后,别庄一见,陌上君子掀开帘子缓缓走进来,朝她一笑。

那一眼,她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过——她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间最尊贵的儿郎。

褚律不再是太子,是徐秋白,徐秋白不再是徐秋白,是邪教的阿律,阿律不再是阿律,是归来复仇的褚律,褚律不再是褚律,是被所有人放弃的徐秋白。

徐秋白不再是徐秋白,是无名的刺杀者。

总是变幻,总是找不到归宿,也回不到源头。

他们都不再是从前的自己。

明谨微低头,眼角微红。

“我们都回不去了。”

“太子哥哥。”

从她把他带出都城,带到战场上,蛊惑他走上这条自杀之路开始。

用最残酷的方法取他性命。

她也回不去了。

眼角似有泪,将落下时,明谨很快抬起脸,泪意回了眸底,似被炽焰灼伤。

大荒之军退走的后方被萧容带兵堵住了。

最后的围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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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战争杀了三天,从屠杀到追杀,大荒跟昭国的边界雪鲷河隔离之地,最后一波大荒的兵将被绝杀,尸体落尽河里,血水然后了大半条的河。

隔江相望,马上的明谨眺望了对岸的大荒北境守城。

浑身染血的萧容也看着那座城池。

“娘娘若想拿下这座城,吾等愿意跟随。”

“不用了,给他们一点内乱的机会,吞并边境,等。”

一个字等。

萧容顿悟了,抬头看向马上一身血气却容色冷艳逼人的明谨,飞快低头,恭敬道:“喏。”

“那都城那边……”

明谨看了他一眼,声音很轻,很淡。

“就说我快死了。”

萧容目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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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军报如何,其实是掌控在两拨人手里的,其一北境主军统领手下的斥候等。其二随军而出的督军人员。

但这一场出兵,朝廷没人敢提督军的事。

谢明谨不是谢远。

谢远当年有弱点,但谢明谨个人的武力已经超过朝廷可以威慑的范围。

除非像当年的先帝那样……

其实很多人可以理解先帝褚峥为何要下手诛杀蝶恋花,那样至高的武力不在掌握之中,的确骇人。

但他犯了三个错,其一在蝶恋花没有冒犯的事情提前动手,乃主动冤杀。其二,杀就杀了,没杀干净,留下斐无道跟谢明谨这两个最大的隐患。其三,被苏太宰利用了。

可现在已经无济于事了,他们还得仰仗于武道力量解决国家危机。

而在言太傅这些真正将儒学跟治世融入骨子里的真官场君子而言,他们的看法跟其他人并不一样。

“容人之量,海纳百川之气度,才是真正的大国气象,若为了一己私权,担心对方威胁到自己的统治,不服管教,逾越法度滥用权力,其实就已经在自毁江山。”

“因为自己本身就已经破坏了规则跟秩序,又怎么让别人去遵守呢。”

“而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就是秩序啊。”

言太傅沉沉叹气,说了这样一番话,这些话太过危险,膝下子女似有所感。

“父亲,最近朝中似乎……”

“君上有心边疆战役,隐疾复发,一下子病倒了,似乎让一些人躁动了。”

历经过灭家之事,兄妹两人对这种事尤为敏感,但言太傅抬抬手,看向宫廷方向。

“风起了,树叶总要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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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暴雨从边疆军报送到都城开始。

战事胶着,皇后重伤昏迷。

朝堂惶恐不安,文武百官焦头烂额,而仲帝拖着病体上朝处理政务,面色十分苍白,让人看着都揪心。

一些宗室之人看着,虽在堂上鲜少发言,但当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