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tude·Op.18(第3/3页)

真惨。

迟来的钝痛让欧罗拉的眼中恢复些许清明,她迷茫地看了眼手臂,苦笑着放下。她找了根孤零零的路灯,倚着它抬头看向夜空里并不存在的月亮。

太傲慢了——眼眶突然有些温热。

无论是对弗朗索瓦,还是对十九世纪的巴黎,来自现代的欧罗拉都太自傲。她发现自己从未去听从他们的声音,固执地坚持着她的标准,相信着她的理念,即使隔着将近两百年的时光。

这是个女音乐家不被轻易承认的年代,否则音乐史里的范妮和克拉拉,不会有那么多的妥协和悲哀。

巴黎用它独有的方式让欧罗拉面红耳赤。十九世纪的音乐圈,女音乐家想要一张通行票,绝没有那么简单。

信誓旦旦说着养活佩蒂特的自己,因为这傲慢,连信心都差点碎成粉末。

或许连弗朗索瓦的离开……

点灯人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他们只会出没于没有月亮的夜晚。

欧罗拉麻木地看着一盏盏煤油灯被点亮,大街小巷的屋舍里,燃起一支支烛光。她突生起些许悲凉感来,这糟糕的时代里,她是一枚浮萍,是异客,这里没有她的根。

就如同她身后亮起的万家灯火,每一盏的悲欢,皆与她无关。

“欧罗拉。”

刚刚蹒跚转身的她隐约听到背后有人叫唤,仅这一句呼唤,瞬间汹涌的泪意将一切都蒙上层薄纱般的水雾。

Franco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