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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漠北心尖一软,俯下身来,覆上了她的唇。

他原本紧拿在手中的小画不知何时自他手中落了下来,正正好落在亦不知何时从床沿上滑落而下的腰带上。

孟江南这会儿全然不知向云珠已将每一本话本子里她觉得画面美妙的那一页都摊开了来,摆了满桌满地,最后叉着腰站在一旁满意地点点头。

嗯……明天这些个都可以让小嫂嫂画下来!如此一来小嫂嫂绘插画的技法定能突飞猛进,届时为她所写的故事绘出小画来必得心应手!

至于小嫂嫂练手的这些个画么……就全都送给小哥好了!反正小哥都会喜欢。

嘻嘻嘻!

于是原本一心想教向云珠开心些的孟江南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每一日除了早晨抡拳跑院子之外,午后便是被向云珠拉到她屋里画画画。

正当孟江南以为自己要维持这样的日子直至来年开春向漠北进京参加春闱时才能结束时,驿站信使送来了一封信。

一封从京城来的信。

信使并未告知此信是何人所寄,因他也不知,只知是从京中而来,信封上也不见落款,唯见署名。

向珩亲启

不是“向漠北”,亦非“项珩”,而是“向珩”,即便未有落款,孟江南在从驿使手中拿过信时不难猜得到这封信来自宣亲王府。

珩是向漠北的本名,向是他隐姓埋名到静江府来时易的姓,之所以不用“项”姓,想必是尊重他而今的选择与身份,不用“漠北”而用“珩”,怕是在提醒他莫忘了自己还是项氏儿郎。

会这般来署向漠北之名的,除了宣亲王府中向漠北的亲人,孟江南再想不到他人。

她给前来送信的驿使道了谢,低头看了拿在手中的信好一会儿,才关上门转身往宅子里走。

宣亲王府从不会给向漠北来信。

自从他离开宣亲王府,离开京城,到这偏远的静江府来居住已经将近四年,宣亲王夫妇不曾来过一封信,更不曾派人来打听过一句消息。

并非他们不挂心不担心,而是他们不敢,不敢有丁点会刺激到向漠北的举动,他们想要知晓自己这个儿子的消息,唯能在暗地里,悄悄的,不教向漠北知晓。

如眼下这般堂而皇之地经由驿站信使之手将书信交到向漠北手中的行为,还是头一回。

因此当向漠北自孟江南手中接过这封自宣亲王府远寄而来的书信时他不免心有诧异。

若照以往,依他脾性会一眼都不看便将其丢进火盆之中或是以烛火将其点燃,而今他拿着这封书信的第一反应也是要将其扔进炭盆里,但看着站在他身旁的孟江南,他并未这般做,而是紧紧蹙了蹙眉后慢慢将其打开,取出整齐叠放在里边的纸笺。

纸笺上只写着短短几行字而已,孟江南并不打算窥看,正要离开,却被向漠北拉住了手腕,让她离开不得,只能留在他身旁。

向漠北一眼便将纸笺上所写看罢,他眉心紧拧,喜怒难辨。

须臾,他将手中纸笺转了个方向,递给了孟江南。

孟江南愣了一愣,看了他一眼后才慢慢抬起手来将纸笺接过。

纸笺上的字看得出出自男子之手,风骨自成,字里行间尽是温和,短短几语祝贺了向漠北中了静西解元,下接一句即接“今冬尤寒,务必多添衣,万莫让寒意侵骨,开春再见”,款款为长兄切切。

可见这封书信是来自向漠北长兄项璜之手。

很寻常的一封信,无非是祝贺向漠北考中举人,再叮嘱他注意身子,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可孟江南看罢之后,总觉这封千里迢迢而来的家信不该如此简单,其中必含他意。

嫁给向漠北将近一年,哪怕他们并未事事都与她提说,孟江南依旧能自己悟出些事情来。

譬如眼前这一封看似寻常的家书,她能猜想得到它是向漠北到得这静江府来的这么些年收到的来自家中的第一封信。

而宣亲王府既然会忽然给他寄来这么一封信,绝不会仅是恭贺他叮嘱他注意保暖而已。

孟江南一整日都在想宣亲王府这封家书之事,便是入了夜熄了灯躺在床上,她仍在想着此事,迟迟不肯睡觉。

嘉安中举是九月初的事情,而今已是十一月末,就算京城与静西相去甚远,宣亲王府也不至于过了一月才收到嘉安中举的消息,宣亲王府的信驿站绝不敢怠慢,路上绝不会花掉一个月的时间,可为何这一封道贺的信偏偏来得这般迟?

是不喜不愿嘉安再入棘闱么?

应当不会,从小满以及楼先生他们的反应看得出来,他们是希望嘉安再入棘闱的。

那这封书信在这将要过年之时送到嘉安手上,当真只是纸笺上所写的那般意思而已?

心里默默想着各种可能,倏地,孟江南想到了什么,微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