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17年7月13日(第3/3页)

当日行宫之事扑朔迷离,房安之不清楚内情不好再说,只得拱手道,“旁事暂且不论,依臣看,如今最重要的是早早肃清曹岁吾指责您弑君的流言。”

孙沛恩摆了摆手,沉声道,“此事朕亦有打算。”

房安之闻言忍不住皱眉,孙沛恩说的轻松,只是如今这等留言尘嚣至上,已经不是一二计便可轻易平息下来的。

眉目之间闪过一丝踌躇之色,陡然毅然,咬牙上前铿锵道,“陛下,臣有一计愿献于陛下,可解陛下燃眉之急:

契丹可汗耶律阿塔有女喜珠,最得耶律大汗喜爱。若陛下能够立喜珠公主为皇后,想来定可得到十万契丹大军的鼎力支持。”

孙沛恩闻言面色骤变,怒喝,“放肆!”

房安之见皇帝如此,“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进谏道,“臣一片忠心,历历为陛下计,肝胆剖言,愿陛下听之信之。英雄但问时势。先帝雄霸北地,早年在长安之时也曾呼过唐贵妃为母,其后便成北地百年基业。父有如此先例,您身为人子,大可起仿效之。”

声音转柔,“且喜珠公主青春年少,貌美可人,陛下若能结纳,也算是皆大欢喜。为何不为呢?”

殿堂静默,呼吸可闻。

孙沛恩立在原处,犹如站成了一座雕像。面色变幻片刻之后,方道,“此事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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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郡行宫秋风吹拂,落叶枝头落下,覆盖在瓦顶之上,竟生出一丝凄凉之意。

行宫殿宇华美秀雅。孙沛恩负手行到一处殿堂之外,瞧着殿中帷幕如水一样的垂放,如同殿中女子柔婉的气息。

新帝宠妃傅春露静默而立,像花儿一样在深宫之中幽幽绽放。

孙沛恩望着傅春露柔婉的背影,眸中露出深深的爱恋,同时泛起无力之感。

少年时在军中,吃过无数苦楚。最冷时候蛰伏的时候,他也曾咬牙切齿,发誓出人头地。

如今他登上世间最高地位,称孤道寡,却不知为何,依旧为时势所迫,做不得随心所欲的事情。

傅春露听闻外间宫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神情凝了一瞬,缓缓回头,见到孙沛恩,眸中闪现出柔和的喜悦光芒。上前迎接,“陛下。”

孙沛恩挽着傅春露的手,“早说过了,咱们之间不必如此虚礼。”

“礼不可废,”傅春露唇角绽放笑意,声音柔和似水,“若是从前也就罢了,如今您初初登基,正是宫中最该树立君威的时候。妾旁的做不到,这点点虚礼总该踏踏实实的做下去。也好给天下做个表率。”

孙沛恩闻言失语片刻,方叹道,“你呀!”

殿中言语温柔,一夜蘼芜。

中夜之中,孙沛恩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披着大氅走到殿外。

傅春露坐起身来,瞧着孙沛恩的背影,眉宇之间闪过一丝轻嘲之意。

“陛下今日心神素淡,”傅春露披衣出来,清冷言问,“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沛恩瞧着傅春露容颜,勉强开口道,“露娘,战局紧急,朕一时间顾不得你,送露儿你回北都,也可平安度日,你绝可好?”

傅春露心神失守,窗边花树针刺陡然刺破手指,痛呼一声,“哎哟!”

“怎么了?”孙沛恩连忙上前,握着傅春露的手指,瞧着食指上涌出的一滴鲜血,红艳艳的,像绽放的春花。

“可疼?”

“露儿不疼,”傅春露柔顺道,垂下的眸子里露出刻骨悲凉之意,“也好。”顿了片刻,“邺都虽好,气候却有几分湿,露儿倒有几分待不惯。如今这般,正好回北都休整。”

殿阁之间一片静默。过了片刻,孙沛恩抖了抖嘴唇,最终道,“朕日后定会回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