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8页)

季言初神色略顿,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季时青,沉了几分嗓音说道:“我妈是暨安人,我从小跟她一起生活。”

“那你爸爸——”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季时青终于坐不住,适时打断余今安的询问,忽地站起来,垂眸看着季言初。

他眼里的暗示足够明显,季言初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唇角,也跟着站起来:“啊,抱歉,我也想去一下。”

不仅仅是余今安,连顾挽都已经迟钝地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微妙。

似乎……

看起来不像是情敌那么简单。

他们俩相继离席后,余今安盯着顾挽,忽然旁敲侧击的问:“你表哥是离异家庭?”

“……”

顾挽也不知道,不敢瞎说,咬了下唇只好老实交代:“他其实不是我表哥,是我哥的同班同学,因为和我哥关系好,平时就帮着他接一下我而已。”

余今安无意识啊了声,脸上的疑色更重,沉默须臾,仿佛意识到什么,故意问顾挽:“哦对了,我和他见过这么多次,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他叫季言……”

顾挽只说到一半,脸色忽地就变了,一瞬间明白过来,余今安为什么要问他的名字。

“原来……他也姓季。”

对面的女人,一脸恍然大悟。

季言初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跟在季时青身后。

还在半路,他不咸不淡问了句:“我今早还在手机上看了条新闻,说你们利时地产最近被相关部门查出大批不明来源的资金流,是真是假?”

前面的男人没有想理他的意思,季言初兀自点了点头,自问自答:“也对,如果是真的,你还能好好在这泡妞?”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男厕外间的盥洗室。

“——嘭!!”

一进来,季言初整个人就被季时青封住衣领抵在后面的镜子上,发出一声骇人的巨响。

“你能耐了,越来越有本事,居然学会了调查我,还跟踪我?”他将季言初的脖子越掐越紧,咬牙切齿道。

季言初被掐得脖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冷白色的肌肤因为窒息瞬间充了血,变得通红。

即便如此,他脸上仍旧挂着不屑轻蔑的笑,压根也没想过替自己辩解,断断续续的嘲讽:“怎么,季老板,害怕了?”

之前还口口声声说着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原来也不过是装腔作势来吓唬人罢了。

这还没怎么样呢,他就沉不住气,自己先跳脚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越是这幅桀骜不驯的样子,季时青怒火更甚,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一份,精贵熨帖的西装,在他后背叠起沟壑纵横般的褶皱。

从来骄矜不凡的男人,变成此刻暴戾凶狠如野兽般,季言初看着他那双因为愤怒而通红的双眼,心里不知道该痛快还是伤心。

他微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胸腔里因为窒息,已经产生了难以忍受的钝痛感。

他没有挣扎,在想,如果今天在这里就这样被他勒死,那也行。

就这样结束,也可以。

可是下一秒,季时青又突然放开了他,将他像扔垃圾一样甩到地上。

“咳咳咳咳咳……”

突然重获自由,他像条濒临死亡的鱼又被放回水中,艰难又畅快地吸着气,然后呛得快把肺都咳出来。

他索性坐在地上,也懒得再起来,靠着墙,单脚支起撑着手肘,歪着脑袋看着季时青,突然为他着想般,问:“季老板,我这个样子待会出去,你要怎么解释啊?”

那一阵暴怒的情绪过后,季时青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缓缓整着西装下摆和袖口。

然后嗓音也恢复到正常平静状态,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呵。”

季言初觉得可笑:“我不是你儿子么?咱俩一家人我能有什么目的?”

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事,季时青都能用最阴暗的恶意去揣测他。

明明,他们才是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

“一家人?”

季时青仿佛是听到一个多么讽刺的笑话,眼里的不屑显而易见。

忽地蹲在季言初的面前,他像阐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般,跟他轻轻缓缓的说:“你和温馨,和你姥姥才是一家人,我,和你们,从来不是一家人。”

“我就是不想和你们再有什么瓜葛,才从暨安跑来迎江,躲你们远远的。”

似乎这一次的事情,当真触及到了他的逆鳞,他从前不屑于跟季言初说这些,但今晚,他说了很多。

他说:“你妈妈骗了我,那个曾经我最爱的女人,有件事,骗了我很多年。”

“我是生意场上的人,脸面名誉比命都重要,我恨她,恨她欺骗了我的感情,恨她在我心灰意冷想彻底远离你们的时候,像个疯子一样不断纠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