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4/4页)

贝拉的表情渐渐放松,呼吸变得深沉,她闭上眼睛,放松地靠在萨迪斯特为她准备的浴巾靠枕上。

他的歌声就是他唯一能够提供的安抚,于是他一直唱下去。

费瑞低头盯着贝拉刚躺过的地铺,想到那条破碎不堪的睡裙,心中顿时生出厌恶。接着,他的目光转到地板左侧的那颗头骨上,那是一颗女人的头骨。

“我不能允许他这样做。”浴室的水流声止歇,瑞斯说道。

“阿萨不会伤害她的。”费瑞底气不足,“你看他照顾她的样子。上帝,他看上去就像是爱上了……”

“万一他又性情大变呢?你想让贝拉也加进被他杀死的女人名单里吗?”

“如果我们带走她,他会把屋顶都掀掉的。”

“难搞的家伙。”

两个人突然顿住,不约而同地缓缓回过头,望向浴室的门。一个轻柔、韵律十足的声音从门的另一侧透过来,就好像有人在……

“见鬼了。”瑞斯自言自语。

费瑞也是一副无法相信的神情:“他在给她唱歌。”

萨迪斯特那纯净柔美的嗓音令人惊艳。他的行事总是出人意料。仅仅在很少见的情况下,他才会唱歌。他口中的歌声让人有惊为天人的感觉,仿佛能让时间停滞,然后带着时光延向无限。

“该死……的,”瑞斯把墨镜推到额头上,用力揉了揉眼睛,“看着他。费瑞,看好他。”

“难道不是我一直在看着他吗?我晚上要去哈弗斯的诊所,不过只是调整一下义肢,花不了多久。我让瑞基来代看一会,等我回来。”

“你自己来。在我们的照看下,不能有女人死去,明白吗?上帝啊……你那个弟弟可是能毫不犹豫就把所有人都推下悬崖的,你清楚吗?”说完,瑞斯悄声离开了房间。

费瑞低头看着地铺,想象贝拉躺在上面,旁边躺着萨迪斯特。太不对劲了。萨迪斯特根本不懂什么叫温暖,而那个可怜的女人已经被囚禁在冰冷的地下整整六个星期。

应该由我到里面去陪她,帮她洗澡,安慰她的心绪,照顾着她……

天啊,他心中一惊,瞥了一眼不断传出歌声的房门。

费瑞不自觉地朝浴室走去。怒火如同夺城掠地的野火,点燃了他的胸膛,催动烈焰般的力量咆哮着席卷过身体。他的手按在门把手上……美妙的声调渐渐清晰。

费瑞呆站在那里,身体不断打颤。愤怒陡然间换作了渴望,着实让他大吃了一惊。他把头靠在门框上。哦,上帝……不行。

他紧紧闭上眼,试图为自己的古怪行径找到另一种解答,却一无所获。毕竟,他和萨迪斯特是孪生兄弟。

所以,他们自然也会看上同一个女人,然后,他们的结局……就是和这个女人共同为伴吧。

他咒骂起来。

见鬼,这是个大麻烦,纯粹找死。两个男人深爱着同一个女人,总是一个会引起暴力的开端,也意味着她和两位吸血鬼战士都有可能因此受到伤害。总而言之,吸血鬼也是野兽,他们或许会走路、会交谈、懂得深入分析和追寻疑问,但本质上来说他们就是群动物,有些本能是就连最最睿智的大脑都无法推翻的。

好在他还没走到那一步。他同样被贝拉吸引,想要得到她的人,但还没有严重到像个坠入情网的男性吸血鬼那样,要将她占作自己的所有物。同样地,他也没有感应到萨迪斯特的身上传来坠入情意羁绊的气味。或者换个说法,他还有希望。

话说回来,他们两个都必须离贝拉远一点。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攻击天性,战士们的爱来势汹汹,迅猛难当。所以,但愿她能够尽快离开这座房子,回到她的家人身边,那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

费瑞转动把手,退出了萨迪斯特的房间,就像僵尸一样生硬地走下楼梯,朝庭院外走去。他指望寒风能把脑袋吹醒,可惜他只感到了皮肤的一阵紧缩。

他本准备点支“红烟”镇定一下,却注意到了那辆福特轿车——那辆萨迪斯特偷来载贝拉回到这里的车。车子就停在房前,而且引擎一直在空转着,似乎因为这场闹剧而被人遗忘了。

对了,这家伙可不是他们随便放在草坪上做装饰的雕塑。天知道车里装着什么追踪器。

费瑞钻进车内,换挡启动,直接往庄园外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