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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如刀绞,但他宁愿等待。

他在地上磨蹭着皮靴,突然闻到一股……有些,他嗅了一下,似乎是丙烷,就在附近,就像身后有台发电机在运作,或者是取暖用的煤油。不过似乎还有些什么,在灼烧……他看着自己的手,还以为是自己找了火而没有发觉。不过不是。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一股冰冷深入骨髓,他终于意识到那究竟是什么了。他的靴子正踩在一段焚烧后的土地上,地上是一具尸体的印子。就在他所站的地方,有东西被烧掉了——从气味来推测,就在最近的十二个小时之内。

哦……上帝啊,他们把她留在太阳底下了?

萨迪斯特弯下腰,用另一只手察看焦枯的土地。脑海中浮现出太阳升起之时,贝拉躺在这里的情景,想象着她承受的痛苦比他转化时所经历的还要痛苦千倍。

他的双眼霎时模糊。

他抹了一把脸,看着手心,上面湿漉漉的,是眼泪吗?

他感到胸口在隐隐作疼,寻找着那处发源地,却只有身体状况的回馈——因为肌肉虚弱,他摇摇欲坠,头重脚轻,而且有轻微的反胃。不过仅此而已,并没有感情的存在。

他摸了摸胸口,正准备用手再检查一次地面,另一双皮靴映入眼帘。

他抬起头,看到了费瑞的脸,像副面具般冰冷、苍茫。

“是她吗?”他单膝跪地,嘶哑着问。

萨迪斯特倒退几步,手枪差点掉进雪堆里。他现在无法接受其他人的靠近,尤其是费瑞。

他的身体无规律地颤抖着,站起身问:“维肖斯过来了没有?”

“就在你后面,兄弟。”维肖斯低声回答。

“有……”他抬起前臂擦了下脸,清了清喉咙,“有警报器,我想里面已经没人了,因为两个杀手刚走。不过我不确定。”

“我来搞定警报。”

萨迪斯特突然又捕捉到几股气息,猛地回过头,所有兄弟会战士都来了,甚至包括瑞斯,作为君主的他本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所有人都全副武装,只为解救贝拉。

所有人都贴着屋外的墙站着,维肖斯用开锁器打开了锁。他先把格洛克的枪口伸进门内,里面没有反应。他钻进门里,关上了门。接下来,随着一声长长的“吡”,他重新打开了门。

“安全了。”

萨迪斯特越过维肖斯的身边,第一个冲了进去。

他的目光犀利,穿透单间的每个昏暗角落。整个房间的地上杂乱不堪,一片狼藉。衣服、小刀、手铐还有……洗发露的空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上帝啊,还有空空如也的急救箱,纱布和绷带从碎掉的玻璃盒中拖出来,似乎在打开之前就被踩坏了。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全身发冷汗。他寻找着贝拉的踪迹,却只看到毫无生气的物件。一整墙货架上都是令人夜不能寐的刑具、一张吊床、足有一辆汽车大小的防火铁柜、四角安装了铁链和镣铐的尸检桌……光滑的平面已经被血污遮掩。

萨迪斯特的脑中飞过各种猜测,贝拉已经死了?那处烧焦的椭圆形痕迹就是证据。不过,会不会是另一个俘虏的尸痕呢?或许她已经被转移了?还是有别的情况?

其他几个兄弟会战士待在后面,似乎都明白现在最好不要阻拦他的行动。萨迪斯特走到防火柜前,一手举着枪,用另一只手去扳门。他抓住铁质的嵌板用力向外扳动,铰链被彻底破坏。他径直将半扇厚重的柜门砸到地上,只听见门和地面碰撞的轰响。

手枪、弹药和塑料炸弹。

这是敌人的军火库。

他又走进浴室,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狭小的淋浴间、马桶和一只水桶。

“她不在这儿,我的兄弟。”费瑞道。

萨迪斯特满怀怒意,冲到尸检桌前,一手拎动桌子砸向木墙。长长的锁链在半空中带到了他的肩膀,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紧接着他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喘息。

他猛然转头向左边看去。

在角落的尘土上有三道铁丝网盖,上面还盖着涂成深棕色的盖子。正因为这样,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他走过去一脚踢开盖子,地下传来的呜咽声愈发响了。

他突然感到一阵头晕,跪了下来:“贝拉?”

地下传来一阵似是而非的胡言乱语,他丢下了枪,他怎么才能……绳子——有条绳子从这根像是下水管道一样的水泥管里伸出来。他抓起绳索,小心地拉拽。

一个浑身覆满血迹和尘土,大约刚转化十余年的男性吸血鬼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个平民不着寸缕,嘴唇冻得发青,打着寒战,只有眼珠还在转动。

萨迪斯特直接将他丢到一旁,瑞基跟上用皮风衣将他裹起来。

“把他送走。”有人吩咐道,瑞基应声割断了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