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生产一(第2/3页)

“我应你,我应你。”

若说周韫这胎儿难,倒也没甚多难,可接生嬷嬷却急得不行:“快煮参汤,热水可备好了……”

接生嬷嬷见的场面多,常替高墙深院的女子接生,她知晓,有时这接生最难的地方是什么。

这些子高门贵女,素来娇生惯养,平时磕破点皮,都要请太医休养好久,哪忍得了疼?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常静坐着,缺乏的是体力。

就如这贤王府的侧妃娘娘,疼得惨叫不行,可如今不过前奏罢了,待真正生的那一刻,才是最疼。

最怕的就是,侧妃娘娘将力气用完,倒时反而没了力气。

须臾,在周韫再一次喊疼时,接生嬷嬷走近傅昀,脸色些许不好地将他请出去,傅昀拧眉,接生嬷嬷只一句:“王爷在这儿多有不便。”

如今事皆以周韫为重,傅昀不得不退出去。

刚出来,庄宜穗就迎了上来,一手护着小腹,关心地问:“爷,妹妹可安好?”

傅昀视线落在她护着小腹的手上,遂又想起她这胎儿的情况,倏地觉得有些可笑。

若非是王妃作乱,周韫那般谨慎,怎会选择出院子?

若不出锦和苑,又怎会被卢氏推倒?

傅昀念旧。

也格外护短。

贵妃救他一次,他能记一辈子。

徐氏曾陪他三年,后来即使徐氏用假孕骗他,他也只贬了她的位份。

对后院女子,他素来温和,即使冷脸,也甚少冷言相对。

他偏宠周韫,一是因贵妃,二是因她本人。

因贵妃之故,他格外关注周韫,才有了后来的种种结果。

可庄宜穗是不同的。

傅昀从未说过。

可他心中清楚,庄宜穗和他后院中的所有女子皆不同。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以,即使知晓她包藏祸心,依旧将后院权力皆数给她,只着人护住锦和苑罢了。

可如今,傅昀看向庄宜穗护着小腹的动作和她脸上不似作伪的关心,脑海不断浮现适才周韫哭得满脸泪痕的模样。

他生平第一次对他后院女子生了厌恶。

而这人,却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多荒诞可笑。

庄宜穗问了半晌,不见傅昀说话,她疑惑抬头,刚好撞进傅昀的眸子中。

有片刻,她怔愣了瞬间。

她浑身似从脚底一寸寸生了冰凉。

庄宜穗怔怔地喃了声:“爷……”

傅昀却侧身掠过她,下一刻,庄宜穗还未回过神来,就听见卢氏一声惨叫,她忙回头。

就见卢氏捂着额头,血痕从额头流至脸颊,她眼底皆是惊恐。

一枚扳指沾了血迹,滚落在一旁的地上。

庄宜穗捂唇,惊得退了半步。

不止是她,这院子中站着的人皆心惊不已,有几人看见卢氏的模样,脸色甚至有些白。

往日爷虽纵容侧妃胡闹,可他对后院女子却甚少生气,即使不悦,也不过拧了拧眉,转身离开罢了。

这还是爷第一次对后院女子动手。

傅昀阴沉着脸,话音淡漠得没有一丝情绪,他说:“毒妇!”

卢氏浑身一僵,倏地,她有些崩溃,她眼泪肆流,却笑着指向自己:“妾身毒妇?哈哈哈,爷说妾身毒妇?”

她拼命挣扎着,却被死死按住,卢氏歇斯底里:

“爷!你睁眼看看!这后院中,论狠毒,谁比得上你放在手心宠护的侧妃!”

“毒妇!毒妇!爷!你好狠啊!”

任由她在后院凋零,任由她被侧妃作践,如今还要指着她骂她毒妇!

卢氏崩溃哭喊着:“爷要妾身如何担得起这骂名!”

骂他狠心的话,傅昀置若罔闻,可听见她还在不停地咒骂周韫,傅昀冷冰冰扯了下嘴角:“不知所谓。”

他狠狠甩袖,冷声说:“拖下去,待侧妃醒来,由侧妃处置。”

他知晓,依着周韫的性子,最瑕疵必报,这仇由她自己来报,才是最好。

时春不动声色拧了拧眉,在张崇让人把卢氏拖下去时,她跪地:“王爷!且慢!奴婢有一事不明,卢氏禁闭许久,怎会那般凑巧地在那时出现在花园?”

她扫了院子中的人,狠狠地说:

“必是有人告诉了卢氏主子的行踪,求爷明察!”

庄宜穗察觉到时春说这话时,多看了她一眼,她眉眼神色淡了淡,却没有过多表示。

就是这时,刘氏也擦了擦眼,上前一步说:

“爷,适才妾身一直陪着姐姐,卢氏出现的时机的确过于凑巧了些,而且……”

刘氏迟疑地觑了眼庄宜穗,低声说:

“姐姐即将待产,爷分明有令,不得扰姐姐安宁,可——”

刘氏咬了咬唇,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可傅昀听罢之前时春的描述,也猜到她想说什么。

傅昀冷眼看向庄宜穗:

“她将生产,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