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第4/6页)

她在顾家生活这一年多,生活习惯得到了非常明显的改善,也没少听幺妹的念叨,啥”传染病”的,她说不出子丑寅卯,可大道理是懂的。

谁知,刘老太却“呸”一口,“放你娘的狗屁!诅咒你娘生病,狗吃了你的良心!”

刘惠:“……”

刘老太要是讲道理,她就不是刘珍的亲娘了。只见她一屁股重重地坐皮沙发上,“本来好好的,被你一咒,我这心口还真闷,我……哎哟,不行,你得把钱给我看病去。”

说着,就去拿钱。

可刘惠是什么人?钱可是她的命根子。

只见她一把扑上去,将厚厚一堆人民币压在自己胸脯下,“娘你要抢我可就叫人了啊!”

开玩笑,丢了一块都得她赔的!

刘老太本来没打算抢多少,就想摸个几十块,谁知她这么“不识好歹”,立马脸色一变,假抢变真抢了!

母女俩,一个抢,一个护,没一会儿就打起来了,你挠我脸,我抓你头发,顺便现场直播十八代祖宗问候(虽然被鞭尸的压根就是同一批人)。正巧春芽和小彩鱼过来给刘惠送饭,听说老太婆居然敢抢她们家的钱,立马撸撸袖子加入战斗。

小彩鱼长手长脚,身体又灵活,大家那是最占优势的。

春芽不止生理战斗力强,骂人也是能把刘惠骂自闭的那种,可怜刘老太被她们压着打不算,还被骂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别说抢钱,最终是带着一身伤逃走的。

“好孩子,这家里也就你俩知道心疼我了。”刘惠发自内心的感激她们,谁知俩小丫头“哼”一声,走了。

刘惠:“……”当我啥也没说,这家里啊,还是我最没地位!

当天下午,听说刘老太公然上厂里抢钱,崔老太那暴脾气,立马纠集三个儿媳妇并两个孙女上胡家,破口大骂,要不是还看在胡峻和胡菲的面子上,她们能把刘老太揪出来掐一架。当然,因为这一骂,其他人也知道他们家新出一款红色皮包了,当天晚上就有人慕名而来。

没几天,做出来的三百只新包就被抢光了,这是在没有出去跑销售的前提下,散客自己找上门来买的,证明这颜色绝对能吃得开,厂里愈发加大生产力度,准备赶在国庆节再出一批,挣点过节费。

今年的中秋节,厂里给工人发月饼票不算,还额外的每人三十块过节费,外加又涨了十块工资。至此,大河皮革厂成为整个大河口工资最高的单位,比市三纺还高出十块。

你就说吧,这样的好单位,谁不想去?

那些迟迟等不来招工信息的知青们,都想疯了,宁愿上赶着做零工也行。

可厂子规模就这么大,再招工人也是浪费劳动力,白白增加用人成本,况且用熟了老工人,再来新的还得从头教起,崔顾两家人也嫌麻烦。

这不,因为他们的“见死不救”“不近人情”,很快,幺妹发现阳城市刮起了一股奇怪的风。就是,嗯,本该有好名声的大河皮革厂居然提起来就让人摇头,也不是说他们产品质量不行,也不是说有拖欠款项延迟交货啥的。

还是曹宝骏给她送来一本小说——《腐烂的我们》时,她才知道原因。

这是一本最近新出的知青小说,以知识青年在响应号召上山下乡期间的生活工作为主题,讲述这场刚结束的十年浩劫给国家和人民带来的沉重打击。这类文学作品,统称“伤痕文学”,是最近爆炸式发展的文学艺术作品中的一种,也是最有受众的一种。

上到六七十的老干部老知识分子,下到她们这样的中学生,都是伤痕文学的忠实拥护者。因为受众者多而广,出版社的机器忙得停不下来,作家们的笔也停不下来,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伤痕文学作家,社会上还兴起了写作培训班!

幺妹之所以知道这么多,那是因为这狗屁的写作培训班居然请妈妈去讲课,说讲一节课就是三十块钱。妈妈当时觉着不对劲,写作是靠大量的阅读量日积月累来的,哪有什么速成班,所以当时就给拒绝了。

谁知这狗屁写作班居然把未经妈妈同意,把妈妈的名字挂在招生广告上,要不是静静阿姨混进去,还不知道他们居然挂羊头卖狗肉!

小地精可气坏了,为此不止讨厌这类速成班出来的“作家”,还对这类文学作品十分不感冒,所以这本《腐烂的我们》就行了很久,市一中里家庭条件好的学生几乎人手一本,她却听也没听说过。

而最关键的是,这本小说里,女主角下乡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叫“大河皮革厂”的工厂,厂里领导人面兽心,色种饿鬼,工人和农民们穷凶极恶,把可怜的柔弱的怀抱理想的女主角欺负得都快抑郁而终了!这座工厂真是集“邪恶”“自私”“贪婪”为一体的资本主义血汗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