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第5/7页)

林悠见了太后,行过礼,太后叫人给她搬了张椅子在她的凤座旁。

“哎哟,这才关了几日,就瘦了好些。”太后看着面色苍白的林悠感慨道。

林悠谢过太后关怀,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太后忽然问:

“你有没有话与哀家说?”

林悠愣了愣,在杜公公的提醒下,果断在太后面前跪下,说道:“回太后,我有话说的。”

太后点头:“说说看。”

林悠没敢耽搁,将她在马车里想好的话都在太后面前说了出来:

“请太后帮帮韩家。众所周知,我与韩霁是在外面成的亲,当时他与家里争吵,负气出走,涉世未深,被身边老奴陷害,欠了我无良舅舅的债,被困在安阳县走不了,我舅舅与他身边的老奴联手骗他,让我嫁给他当妻子,我和他虽然拜过堂,签过婚书,但那都是在韩霁被逼迫之下才做的事情。甚至按照京里的规矩,我和他的婚事都不能算礼全。”

“我和冯缘的师徒关系,也是我私自定的,而且那时候,冯缘化名杨福,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来韩霁考了功名,是我硬要跟着他回京,进了韩家的家门。”

“我也是最近才得知我师父杨福就是冯缘,可他在我和韩霁回京之前就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下葬的。我可以对天发誓,韩家绝对没有跟冯缘勾结。”

“若说韩家和冯缘有关系的,那也只是我一个人。我可以被千刀万剐,但韩家的人全都是无辜的。”

林悠路上想了很多说辞,但最终选择了最朴素的一版,她把自己和韩霁当年的相识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太后,没有丝毫隐瞒。

太后静静听着林悠诉说,见她把罪责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不禁暗自一叹,问:

“你真愿意替韩家揽下所有罪责?”

林悠说:“韩家本就没有罪,如果非说有,那也只有我一人,而现在我也不是韩家人了,就更不应因我牵累他们。”

太后叹了口气,说:

“事情若如你说的这般轻巧倒也好了。只可惜,你与韩霁在安阳与冯缘多番接触,谁也无法证明冯缘未曾与你们表明身份。他是悬在官家头顶的一把剑,又岂会凭你三言两语就化解呢。”

林悠膝行两步上前哀求:

“求太后仁慈,救救韩家。上天有好生之德,太后您菩萨心肠,不会让那么多无辜人受牵连的,求太后救救韩家!”

林悠被关了十多日都没有哭过一回,此时她将隐藏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尽数宣泄在自己的泪水中,哭得停不下来,太后平生最见不得人哭得伤心。

而林悠又是素日得过她欢心的,太后没过多会儿就受不住,叫贴身嬷嬷将林悠扶起来坐到绣墩上。

“你别哭了,哭得哀家心头难受。”太后说:“韩家事出突然,如今官家正在气头上,难免严厉些,可韩家毕竟历经几代,有自己的根基,官家不会完全不考虑,直接对韩家动手的。”

“你也别求了,哀家答应你,只要有机会,会替韩家说情。”

得了太后这句话,林悠总算放心了些,太后又说:

“你这阵子别回牢里了。去立佛寺,新修了一座东大殿,殿里缺一尊佛像,哀家不喜欢泥塑的,想要你去画一幅,那篇幅约莫要比泰和殿的猛虎图更大。”

“哀家是个信佛之人,也信因果。哀家答应你为韩家说情,你也要为哀家尽心尽力的画那幅佛像,若是画得好,哀家重重有赏,明白吗?”

林悠连连点头:

“是,我一定尽心尽力,那韩家之事就请太后多费心了。”

太后也点了点头,便叫杜公公带林悠准备准备往立佛寺去。

林悠走后,洛婉婷从内殿的屏风后走出,太后仍在对着林悠离去的背影感慨:

“是个有情有义的,韩霁那孩子的眼光还真不错。”

洛婉婷也跟着附和:

“是啊。都不是韩家人了,还肯为韩家出力奔波。”

太后转而问洛婉婷: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洛婉婷说:“二十天之后。”

太后对洛婉婷招了招手,洛婉婷坐到太后凤椅的脚踏上,将脑袋枕在太后膝上,说道:

“此去也不知顺不顺利,若我出了事,便再也见不到太后娘娘了,婉婷舍不得。”

太后问:“可后悔?”

洛婉婷摇头:“不后悔。”

太后轻抚她的头,斜阳照入殿中,将门口的香炉影子拉得很长,洛婉婷枕在太后的膝上,看着那条长长的影子,为她即将要做的事情暗自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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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要去立佛寺画画,首先就是要回画院取画具。

回到画院,遇到几个林悠曾经教过的画学生,宫人们允许林悠与他们说几句话。

“冯院正和孙院正都在吗?”林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