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家(第2/4页)

刘宇童贪玩,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好在他玩耍的地方也比较固定,以前都是这样把小孩叫回来的。

可那次,刘雨梦走在路上,就打电话回来说没在平时童童玩的地方找到弟弟,爸妈就叫她去别的地方看看。刘雨梦绕着小丘峰走了一圈,一个多小时候,回家说弟弟不见了。当时,一家人在村里挨家挨户地问了一遍,很多人都帮忙上山找了,却都没找到。

刘家人当晚就报了警。

十年前,由于警方一直没能找到孩子尸体,大量信息缺失,没有一个可以深入的挖掘点,最终案件被标成了当时很常见的“人口拐卖”,不了了之。

可现在尸体浮出水面,警方可以确定,小孩在死前经历了高空坠落与窒息,甚至被埋进包里的时候,还是活着的。这不是拐卖,而是赤裸裸的谋杀!

这么一来,当时第一个去寻找刘宇童的人,姐姐刘雨梦,自然被打成了焦点。

初五一早,刘雨梦所达成的航班刚刚降落于燕安市国际机场,警方就已经等在了下飞机的地方,搞了一个突击问答。

可当刘雨梦得知弟弟被找到的时候,满脸写着震惊。她掩面落泪,不停地追问警方,尸体是在哪里找到的。无论是心理学出身的邵麟,还是场上身经百战的刑侦专家,都没在她的反应上找出一丝破绽。

刘雨梦发誓自己对在树下埋尸一事毫不知情,随后又陈述了自己当年上山寻找弟弟的过程。

测谎仪一路绿灯,没有表明问题。

她说,离小丘峰再往南边走,有四大块裸石。虽说现在成了景点,加了护栏,但当年就是那么四块大石头,有几处地方还是挺险的。刘宇童平时爱在山里疯玩,但到了太阳快下山的点,他一定会去巨石顶峰看落日。

结果那天,小孩儿竟然不在。

其它很多相关信息,当年都已经仔细摸排过了。比如,村里年纪相仿的孩子少,刘宇童在山上没有什么固定玩伴。再比如,刘家父母经营着村里唯一的杂货铺子,价格优惠,口碑很好,儿子丢了全村找,似乎也没什么仇家。而且,刘宇童失踪的那一个星期,燕安一直晴着,山上也不会湿滑。

案子再次陷入瓶颈。

会议室里,夏某人突然脑洞大开:“假设,孩子不小心从山上滑落,摔晕了没死,结果,随机路过了那么一个变态,顺手把小孩给埋了藏起来,又彻底地离开了山区。这就基本不存在破案的可能了吧?”

阎晶晶面无表情:“组长,您那特殊的脑回路,这里不是很建议在刑侦口干活呢。”

姜沫皱着眉头,说路人变态倒不至于,但如果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作案——比如偷情被撞破的野鸳鸯——确实很难在十年后发现痕迹。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变态。”邵麟缓缓开口,“我来稍微分析一下。”

“西山上没有垂直的断崖。根据西山的地形,要摔成刘宇童那种骨折,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摔倒后,小孩沿着陡坡滚下去,在路途中,头撞上了岩石陷入昏迷——当时是夏天,这种情况必然会导致全身多处擦伤,以及植被的压痕。可当时搜山的时候,无论是警员,还是警犬,均无所获,所以我认为可以排除这种可能。”

“刘宇童的坠落,必然是非常干净利落的,直接撞上一大块坚硬的表面,甚至血都没出的那种骨折。这几天走访西山,我认为唯一可能发生第二种情况的,就是在刘雨梦所说的这四块巨石上。”

“再根据之前案子里的笔录,村口大妈说,刘宇童像只猴子一样,活泼得很,四五岁就能独自爬上巨石上最险的‘天梯’。既然那天没有下雨,天也没有彻底黑。除非小孩突发急病,我觉得基本可以排除刘宇童失足跌落的可能。他大概率,是被人推下去的。”

“只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小孩子是被蓄意谋杀,还是凶手一时兴起,就像姜副方才举的例子,比如突然撞破了一些他不应该看到的事而被杀害。”

“如果是蓄意谋杀,那一定是熟人作案,但刘家家庭关系简单,邻里间没有矛盾,这个当年已经摸排清楚了。如果是一时兴起,那凶手的犯罪窗口其实非常有限。根据卷宗记录,小孩下午三点半独自在村口老奶奶那里买了冰棍,五点半姐姐找人时不见,六点左右打来电话说找不到小孩。要出事,也就只有那么两个小时的窗口。冲动杀人的凶手,大概率没法将作案现场收拾干净。而且,如果是一时兴起,哪里来的黑色裹尸袋?什么样的人,平时会随身带着一个这样的大袋子?”

刘宇童尸体上裹着的袋子,虽说已经破败不堪,但如果把它还原,全新的时应该是一个1.2m长,横截面为45cm*45cm正方形的长方体袋,可以用来托运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