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咬到他的手指。(第2/2页)

下午三点钟,两人到达市中区警局。于晓嘱咐了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直接带温逢晚他们去第三问询室。

问询室的外间与内间隔着一层单面镜,温逢晚推门进去,徐进正认真记录。看见他们进来点了下头,“随便坐就行。”

温逢晚站在单面镜前看向里侧。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布置还算温馨,周母一个劲儿抹眼泪,但半天一字不吭。

温逢晚轻声问:“周夫人有什么吗?”

徐进无可奈何摇头,“来了大半个小时,一直在哭,没问出什么有效信息。”

温逢晚静静听了会儿,“我能进去吗?我想和她说一下有关周落的具体病情。”

徐进说了句“稍等”,拿出对讲机和于晓简单说明她的想法,于晓从内侧把门打开,露出个脑袋放轻音量,不想搅扰到周母的情绪,用眼神示意她进去。

温逢晚跟在于晓身后走进里屋。周母低头擦泪,听见脚步声抬头,目光定格在女人身上,眼睛猛然睁大:“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连清!”

温逢晚对他们各执一词的说法免疫了。

冷静坐在于晓旁边的位置,淡声道:“周夫人,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详细介绍一下周落的病情。”

周母怔住,脸上的悲痛神色凝结,“你说,落落的病情?”

温逢晚不置可否,“您和她相处应该最能看出她的情绪变化,她的个人意识出现了扭曲,不加治疗最后很可能分裂成两个人格,甚至人格缺失。”

周母瞬间冷静下来,嘴唇小幅度张合,“那、那还有治疗的机会吗?”

“前提是您必须配合我们的询问,”她一本正经说,“找出刺激周落发病的主因。”

问询室内陷入良久的沉寂。

周母埋下脸,双手抱住头不停摇头,眼泪越流越凶,“为什么要让我们家承受这些,为什么!”

看到这幅场景,温逢晚的心像被人揪住。做心理医生或心理治疗师的人共情能力比一般人强,称不上感同身受,也会产生怜悯和同情。

桌上的抽纸见底,于晓又拿出卷新的,抽出两张递过去。

周母渐渐平息了情绪,眼眶通红,“你们想问什么?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们。”

温逢晚递给于晓一个眼神,示意她把准备好的问题表格拿出来,依次询问。

周母短暂回忆了半分钟,“落落小时候性格挺开朗的,但上了初中之后,因为脸上有疤,很多同学都不愿意和她玩,被同学笑话欺负,有段时间不肯去上学。转了学校才稳定下来……”

于晓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点,“我记得谢权说,谢家为周落提供了整容手术的钱,她的缺陷消失,按理说心理扭曲不会继续加重了呀。”

周母欲言又止,吞吐了好半晌才说:“可是连清的腿受伤了,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一下子拮据起来。”

温逢晚疑惑问:“谢家每年都会向你们提供资助,怎么会拮据呢?”

“就是因为谢家给的钱啊!”周母激动地拔高音量,“这件事被落落同班的人知道了,嘲笑我们只会吃软饭,这让她怎么在同学面前抬起头,更何况——”

她话语猛然顿住。

于晓皱眉:“更何况什么?”

周母摇摇头,“连清不想落落继续为难,所以婉言拒绝了谢家的资助。落落上大学后生活得很困难,瞒着我们去兼职打工。”

关于周落成长经历的问题问完,于晓继续下一个问题:“周先生出事前的那个晚上,他们父女俩为何会发生争吵?”

周母神情怔然,表露出几分不可置信:“这件事你们也知道?!”

鉴于对信息源的保密原则,于晓并没有告诉她从哪知道的这件事。她观察着周母的神色波动,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其中一定有问题。

周母的眼眶再次泛湿。

中年女人眉心处有抚不平的“川”字褶皱,半生的奔波劳累,临到人生中程却瘫上如此的不幸。

她捂住脸痛哭起来,哽咽着说:“因为落落受的苦太多了——她一直在责怪连清,为什么会有一个没有用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