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3/3页)

时懿扶着扶手喘气,手背因为过于用力支撑,青筋隐现。“再动我要摔了。”她咽下一口腥甜,极力平常地说。

傅斯恬顷刻间僵住了。

时懿偏头蹭了蹭她的头,沙哑却轻柔地哄:“我缓一会儿就好了,出去走一小段就有车了。”

傅斯恬拗不过她,只能哽咽地再次趴下。

不能放下、不能让斯恬更痛、不能向身体屈服、不能认输,这是时懿一路咬牙走下楼梯的决心。

她以为她可以的。

她以为自己和其他同龄人不一样的;她以为她是意志坚定、无坚不摧的。

可是,在傅斯恬拒绝使用她的医保卡,怕给她以后体检造成不好的影响后;在急诊室里听见傅斯恬犹豫着才回答医生“痛过……有几次了”,医生惊叹她厉害,这种痛居然能忍后;在医生判断应该是胆囊结石,最好要手术切除胆囊,费用大概要两万,傅斯恬断然拒绝后,她还是崩溃了。

她借口去护理站取输液药品,快步跨出输液室,忽然就撑不住,面对着墙壁,抵着墙,咬着唇,忍哭忍到喘不过气。

她无法原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么久了,她那么珍惜的人痛了那么久了,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活在怎样自我自私的世界里。

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要傅斯恬因为钱的事而顾虑重重,强颜欢笑。

她怎么能这么没用。

她从不承认,却渐渐不得不承认。

时懿,没什么出众的,甚至不如一般勤劳能干的人。

离开了父母,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渺小、无用,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