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2/2页)

时阔亭没理他,开通讯录找匡正的号码。

“喂,”应笑侬拽他,“干什么你,宝处说了,不许找人。”

“匡哥不是外人,”时阔亭朝他靠过来,贴着他的耳朵,“我刚才听见警察打电话了,他们要扣宝绽二十四小时。”

应笑侬眉头一跳,心窍灵着呢:“那孙子找人了!”

“操,”时阔亭按下匡正的号码,“我能让宝绽在这种地方待一天一夜?开玩笑!”

瑞士时间凌晨四点,匡正在商学院的自助餐厅吃早餐,因为亚太学员的时差问题,饮食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的,不大一间屋子,没什么人,只有角落里坐着一张东方面孔,匡正托着盘子过去,打个招呼,在隔壁桌坐下。

边吃,他们随意聊两句,对方是个爽朗的人,六十多岁,眼睛特别亮,交换了名片,是日本京都一家有百年历史的私银员工。

匡正在为张荣的事犯愁,恰好碰到前辈,顺便请教了几句,没想到对方微微一笑,用日本人少见的好英语说了一个词:信托离婚。

顾名思义,是指夫妻双方在离婚前各自设立一个家族信托,把共有财产中分别持有的部分、尤其是公司股权,装进这个信托,然后通过信托来持股。由于个人不再是股份的所有者,即使进行财产分割,公司的管理和股权结构仍然不受影响,可以把离婚对企业的损害降到最低。

匡正第一次知道信托还可以这么用,有点醍醐灌顶的意思,不过这个方法说着简单,其实涉及到婚姻法、公司法和信托法的各种细节,他正想询问具体的安全架构,这时时阔亭的电话打进来。

他蹙眉,怕时阔亭有事,但半个小时前,他刚和宝绽通过电话,再瞄一眼日本人的盘子,对方已经吃完了,随时会走。

一念之差,匡正匆匆摁掉电话。

没打通,时阔亭一怔,还想接着打,应笑侬一拍大腿,想起来:“行了别打了,姓匡的这两周在瑞士,昨天走的,宝绽还去送了!”

匡正不在,时阔亭有点发慌,瑞士万里之遥,远水解不了近渴。

“韩文山!”应笑侬跺了下脚,从宝绽的大衣兜里掏手机,“韩哥是自己人!”

时阔亭知道解锁密码,接过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韩文山的号,拨出去。

“怎么样?”应笑侬盯着他。

居然占线!时阔亭骂了句娘,再打,还是占线,他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往下翻,H之后是J、K、L,一个挨一个全是客人,按宝绽的意思,戏迷圈里的人不能找。

正焦躁,一个熟悉的名字忽然闪过——梁叔,他不是圈里的,找他不用担心影响。

时阔亭点下去,几秒钟后,电话接起来。

“喂!”时阔亭攥着电话,控制了一下情绪,“梁叔你好,我是宝绽的师哥。”

那边静了片刻,是个很年轻的声音:“宝绽?”

“你不记得了?唱戏的宝绽!”时阔亭刚控制好的情绪又急了,“你家有个小先生,在外头玩喝大了,钱包都让人摸了!”这事宝绽跟他讲过大概,他照猫画虎,“是我师弟大半夜的照顾他,为这事,你还帮忙给我们找的基金会!”

那边是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回了三个字:“所以呢?”

时阔亭深吸一口气:“宝绽他……碰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