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翰林(第3/4页)

许镜尘看了看,便将那本《伏天行迹》给她,顺带还有另外一本《南行注》:“一道看吧,文风全然不同,各有千秋。”

沈琳道谢。

书非借不能读也,当晚就挑灯夜战,不仅将《伏天行迹》看完了,还将《南行注》也一道看完了,此时再读公子的游记,就有不同的感觉,早前读不通的地方,也豁然开朗。

果然同自己憋在闺房里读书不一样。

她忽然羡慕三哥起来。

翌日,许镜尘果然在翰林院,见到她来了便笑:“读完了?”

沈琳点头,想一想,又壮着胆子问:“你怎么知道我读完了?”

许镜尘就道:“没读完你不应当不会来的。”来了便要还他书,他猜得倒是准,沈琳忽然想通,就见他低眉莞尔,也不多说。

“还有什么书能借给我看吗?”她来之前就想好。

“先抄完这本。”又给她一个册子,倒是比前日的厚些,她晌午就要同沈修文一道离开,该是要抄上两日,脸色就有些为难。

“你先抄,书可以先拿回去,改日再还。”他就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沈琳就点头,提起笔就在他一旁的案几上开始抄录起来。这回不是女官手记了,是正经的论著,她的小楷看起来就更为醒目。

她抄书的时候很安静,心无旁骛,也不会扰他。

只是有看不懂的时候,便会自言自语,他若听到,就会应她。如此抄了半本,就如精读了半本著作一本,只觉行云流水。

再抬眸看他,日光透过窗户星星点点洒了进来,就觉他侧颜隐在暖阳里,翩若出尘。

晌午过后,同沈修文一道回府。

她也不知为何,就问起:“许镜尘是做什么的?”

许镜尘?沈修文看她,你见到许镜尘了?

她点头,他正好在那里抄书。

沈修文就道,许镜尘是鸿胪寺少卿,也是翰林院学士,时常出使他国,是国中有名的才子。

许家曾经也是燕韩的世家,只是后来没落了。

几代才出一个许镜尘。

鸿胪寺少卿,翰林院学士,时常出使他国?难怪对游记和典籍这般熟悉,沈琳心底了然,望了望窗外,只觉得翰林院的那道身影很是好看,教人想多看几眼。

这回借给她的书,她读得就更快了。

不懂的地方,也统统记下来,明日好问他。

日子就隐隐有了期许一般。

晚上做了个梦,梦到小筑里,许镜尘在看书他,她就在一旁写字。明知是梦,睡得不踏实,就蹬了被子,第二日着凉了,有些发烧起不来了。

沈修文自然不许她再去翰林院。

她就在听雨阁里养病。

那几日雨下得又大,她在屋里翻那几本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不知道许镜尘那头《伏天行迹》有没有抄完。

大约再过了三日,她才见好,又磨着沈修文带她去翰林院,说要还书。

小童见了她,如获大赦,“您可来了,许大人一直在找你。”

许镜尘找她,是不是擅自借书给她惹祸事了?

“许大人来了吗?”她问。

小童点头,在呢。

她就拿了书去找他,也不知为何,她明明是生病了才没来还书的,可心里总觉揣了只兔子一般,怕见到他,又怕见不到他。终是见到了,又觉是欢喜的。

“病了?”她还未开口,他就先问。

她点头。

也是,若非病了,她应当会守时来还书的,许镜尘一样都猜得到,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放这里就好。”他没多问,也没有叫她继续抄剩余那本。

“书不是还没抄完吗?”她主动问。

他才抬眸看她,眼中复杂几许,“我问过翰林院帮忙的儒生,没有人带妹妹来这里,你姓什么?”

是被戳穿了吗?沈琳咽了口口水,心跳到了嗓子眼。

但转念一想,她三日未来,他竟会去寻了翰林院所有帮忙的儒生来问,心中又觉甜丝丝的,像抹了蜜。

“我姓沈。”

姓沈?许镜尘看她,翰林院里姓沈的学士不多,他都熟悉,不应当有这个年纪的妹妹,沈琳就道,“哥哥不是翰林院的学士,是朝中的官吏,使了些银子让我进来的。”

她说的也不假,只是定安侯世子的银子,翰林院没人敢收,也没人不敢透露。

“知晓了。”他也不多问了,只是将那里未抄完的笔记和册子给她,她接过,却听他道,“明日别来了。”

她怔住。

为何不要她来了?她可是求了沈修文好久,难道是,他猜到了?

心中惶惶不安,就听他道,“我明日要随李大人出使,多则两三月,少则月余,你要看什么书,我替你借。”

原来是这样,沈琳心里微舒,就点头道:“还是老规矩,你借书,我抄书,你把要抄的给我,等你出使回来,我一道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