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逼供(第2/3页)

李释呷了口茶,对祁林不置可否,不紧不慢问:“你跟了我多久了?”

祁林道:“十三岁那年幸得爷搭救,如今十五年有余了。”

“十五年了啊,”李释对着结了冰的湖面看了一会儿,回过头来道:“这十五年里我可曾苛待过你?”

祁林:“爷待我很好。”

“我让你亲手屠戮同族。”

“十五年前我就没有族人了,爷是我的再生父母。”

李释又道:“我也曾把你打的体无完肤。”

祁林:“我自愿的。”

李释问:“你为我挡过几次刀了?”

祁林想了想,“记不得了。”

李释又问:“你为我出过多少次刀了?”

这次不待人回答李释却摆了摆手,亲自斟了一杯茶放在桌边,道:“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你愿意留在这,我在一天兴庆宫就有你的地方,有一天你愿意走了也不用跟我打招呼。”

祁林眉头一皱:“爷……你不要我了?”

“这么些年了脑子还是没长进,”李释笑了,“我是说你的事情自己定夺,我不会多加干涉。”

祁林这次听懂了,松了一口气,擦了擦手心的冷汗:“我还以为……”

祁林话说到一半及时住了嘴,李释却知道他怎么想的,“以为我会让你杀了他?”

祁林抿唇不语,李释笑问:“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让你杀了他呢?”

祁林低着头像是挣扎了很久,最后声音很轻地道:“没有牵绊了我也就下得去手了。”

“那天我就差点杀了他,我从前天不怕地不怕,那天以后突然就害怕了,我不怕我再捅他一剑,我怕我……捅不出那一剑。我怕有一天有人拿他威胁我,我不知道怎么选。我是爷的一把剑,剑刃上不能有缺口,所以我把它修好。”

李释摇了摇头,“我从没拿你当过剑,人有七情六欲在所难免,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不见得就好使。”

祁林静默片刻,抬头问道:“爷,那你想过苏大人吗?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您会对苏大人下手吗?”

苏大人在家里用过了午饭,换了一身一点白边都没有的玄衣,换衣服之前还特意评估了一下这身衣裳的抗撕拉程度,这才满意地赶往大理寺。

大理寺随着苏岑一来立马忙了起来,苏岑入寺后直奔大牢,问道:“招了吗?”

狱卒们一个个面露难色,互相推诿一番,最后还是狱头硬着头皮上前,回道:“徐林氏只知道自家倒卖明器,其他的都不清楚,那个管家看着倒是知道点东西,就是死鸭子嘴硬,我们还没撬开。”

苏岑边走边问:“用刑了吗?”

“没有,没有,”狱头急忙摆摆手,大家都知道苏大人不尚刑,昨天那个书吏恶例在前,狱头自然不敢顶风而上,强调道:“一根头发丝都没动过,人完好无损。”

苏岑回头瞥了那狱头一眼,“给我好茶好水伺候着我也不招。”

狱头:“……”

好在苏岑不计较,“把人提出来,我亲自审。”

徐家管家对这位年纪轻轻的苏大人心有余悸,甫一见面腿肚子就打颤,见了苏岑双膝一软就想上来抱大腿,边嚎边道:“大人明察,小的冤枉啊,我家老爷不是我害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苏岑款款落座下来,冲人安抚一笑:“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

管家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苏岑接着道:“所以才过来跟你串串口供,到时候别露馅了。”

管家:“啊?”

苏岑道:“朝廷命我三天破案,如今都过去一天半了,除了你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我也就只能拿你交差了。”

管家一愣,当即嚎啕大哭:“小的冤枉啊,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人!”

“嘘,”苏岑安抚道,“我知道你冤枉,到时候我得了功名利禄自然也会给你些好处。”

管家停了哭听着苏岑继续气定神闲地道:“御前杀人怎么得判个凌迟处死,你知道什么叫凌迟吧,也就是千刀万剐,拿刀把身上的肉一片片剐下来,不剐够了三千刀还不能让你死了,行完刑后人只剩了一个骷髅架子,最重要的是这胸膛里的心脏还是跳着的。”

管家早已经吓得脸色发白,静等着苏岑给他的好处,只听苏岑道:“量刑是刑部的事,不归我们大理寺管,不过我可以帮你买通刽子手,凌迟时有一招叫做点心,就是刽子手一个不小心把刀尖扎进你心口里,让你少受些折磨。不过这事不好做的太明显,也就一千多刀吧,你且受着,很快就解脱了。”

管家当即白眼一翻,险些昏厥过去。

苏岑命人给他泼了一瓢冷水,接着道:“你先别急着昏,这种大案子指不定陛下会亲自过问,为防止你御前翻供,只怕得先对你用些手段。”

“你可听说过铁树开花?”苏岑现学现卖,“得在你喉咙里插一根铁管,再把滚烫的热水浇下去,到时你既说不出话来,从外表又看不出什么痕迹,岂不是两全其美。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