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自打登基,武帝杨藻……(第3/5页)

杨贞惊愕的看向孟鼎臣:“不过区区太监。”

孟鼎臣迅速停下脚步,看看身后才道:“殿下失言了。”

杨贞瞬间静默,半天才点头道:“是。”

孟鼎臣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教:“贞儿要记住,这宫内他的势力比你大,以后万万要慎言才是……还有你的父皇,却是个造反的皇帝,而在你父造反之前,前朝荣养你杨家最少八代,便是你祖都不能否认你家端过人家的碗。”

杨贞少年意气,就不屑道:“那又如何?”

孟鼎臣冷静叙述道:“不如何,有他活在帝王身边一日,便可证明前朝昏庸民不聊生,没有佘家满门忠烈这份引子,璠溪鱼道此事早晚便会过去,人的忘“性”总是很大的,年代久了,提起你们杨家便是端了人家前朝的碗,造了人家幽帝的反。

后人恶心评价你,难不成你还陵寝里爬出来与他们争辩不成?如此,佘青岭此人重要不重要,除他本身的能力外,他却是帝王德行的一层描金。

你今晚回去便将当初六路反王告天下书都好好看看,便明白了。佘青岭的傲,便来自于他家满门的“性”命,就给了各路反王一个理直气壮的造反由头。”

杨贞点点头,亲手给师叔牵马,孟鼎臣却不敢接,又扶了他上马,这段日子二皇子杨贞每天都要去庆丰城外的青雀庵,陪江太后跪经的。

待到出了燕京,孟鼎臣才拉回马头,与杨贞回望燕京东门道:“贞儿,皇帝也称天子,如此历代皇帝才都自称是上天的儿子,幽帝此人具有大才,而他的为君之道未必就都是错的,你看北派武林至今有多少人怀念幽帝,便知他从前皇帝做的还算不错,前朝灭,却是历代沉疾全压在他的头上,璠溪鱼道只是个引子罢了。

虽你父造反有天罚降世于庆丰,可天罚之前呢?谁又来证明天罚之前的造反又是正确的?你父与从前反王不同的东西在于,他的神迹是出现在造反之后的,如此,想被后世史书正确评价,将佘青岭放在身边荣养尊重,便是你父皇成为史书明君的必要条件之一……”

二皇子杨贞闻言半天才道:“我观我父皇对佘青岭却不是作假的。”

孟鼎臣点头:“当然不是作假的!陛下宠爱佘青岭皆发自内心,佘青岭也是个超越凡人具有内秀的大能之人,我这一生,对天下人少有佩服,若有敬佩者,你父皇,还有佘青岭皆在其内……”

佘伴伴并不知道孟鼎臣在赞美自己,知道了也会满面不屑的不在意。

旁人家教育自己的晚辈,他却也在做同样的功课。

回小院要经过一段很长的长廊,便是陈大胜带着人追杀幽帝的那条廊。

佘伴伴对这条长廊似乎也具有特殊的情感,他喜欢行走在这条长廊的空挡,顺便的教自己养子一些实在的东西。

长廊狭窄,回声颇大,这让他每说出一句话,都有一种直接进入头脑的力量感。

打发了左右,佘伴伴边走边问陈大胜道:“我儿今日可看出什么东西了?”

陈大胜愣了下回话:“恩?陛下生气了。”

佘伴伴闻言便笑,笑完才说:“对呀,人家委屈死了,他今秋从庆丰那边拿到的农税还没有人家给榆树娘的一半多,陛下本觉着自己做的很好,赋税养民一点没少做,却没想到自己依旧没有民心。”

陈大胜点点头道:“却是如此,便是儿也是不忿的。从去岁至今,您与皇爷多少夜都为黎民饱腹之事难以安睡。”

然而,佘伴伴闻言却发出不屑的笑声道:“那是你皇爷脾“性”里的人气儿还没脱离,他自然委屈了,不过也就委屈这几年了……”

他忽停下脚步看着陈大胜道:“我本不该教你下面这句话的,不过这句话却对你观察帝王有喜怒有所帮助。我儿记住,帝王心还可揣摩,而对帝王而言,黎民之心才是天下最冷酷,最难以把握,最寒凉之心。这世上互相怨恨者,便是帝王与民,他们相生相伴,互相仇视埋怨,就绝不可能有一日和好。”

陈大胜都听呆了,好半天他才说:“不是说,民吃饱了,民心便可用么?”

佘伴伴却道:“幽帝没让他们吃饱过么?”

陈大胜木然的点点头,却是吃饱过的,年头久了,好年景也不是没有,可那个跟幽帝又有什么关系?

他又跟着佘伴伴往前走,就听到佘伴伴低声道:“对新帝王而言,他们励精图治期盼民为其所用,可是这帝王做久了便会发现,民因数目庞大而善变,如此,我看帝王是猫,民却是虎,稍微伺候不好,民是会吃了帝王的!

我让你等上几年,你便会看到,那上位者呆的久了便会多了冷酷的脾“性”,对他们而言,民总不足,便一而再,再而三的索求,帝王就从此会怨憎了,又从这怨恨开始,民便要换个饲主了……”